裴淮野冰冷至极的低吼把众人都惊住了,包括陈莲珍二老,他们从没见过大儿子发这么大的火!

    “还有你李翠燕!我六月份去京城出差了一趟,丢了一把钥匙,是不是被你捡到了?

    你私自打开我的家门,联合别人偷窃我的家产,这是犯法!我要报警,告李翠燕和裴富贵相互勾结入室抢劫!”

    吉普车走出两个男人,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迷彩服,一个是县城派出所的刘强。

    刘强拿出银色手铐,“李翠燕你好好说,钥匙哪儿来的,要不然去派出所说也行!”

    李翠燕吓得不敢出声腿一软差点跪地,被王菊芹狠狠拧了一把,“你说实话啊翠燕!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和你爹被气死吗?”

    李永铁悔不当初,前几天就应该锁住房门不让她出去,“翠燕,你好好说钥匙到底咋来的?警察同志我闺女小不懂事,如实相告能不能减刑?”

    “那要看裴淮野追不追究了?”

    裴淮野冷冷道:“如实相告,然后跟清月道歉!否则我就追究到底!”

    李永铁拉着王菊芹就给裴淮野磕头求情,裴淮野皱眉扶起二人,“李翠燕!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这是李翠燕今天听到裴淮野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的眼神中带着嫌恶和难以置信。

    看着爸妈头上的白发,突然间一阵极大的羞愧涌上心头。

    李翠燕扬起手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跪地求饶,“警察同志,钥匙其实、其实我是捡的,一直揣在兜里。

    苏芊芊说想要裴哥哥娶我,就得跟裴叔先把亲事定下才行。

    裴富贵知道我有钥匙后就让我打开裴淮野的门,说一定会让我进裴家的门,我这才、这才犯了糊涂”

    李翠燕解释完,又朝着苏清月哭着道歉:“苏清月对不起,我说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呜呜”

    苏清月淡淡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事儿就翻篇了。扶你爹娘回去吧!”

    李翠燕哭着抱着王菊芹,“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跟爸!”

    “啧啧,刚不是说裴淮野亲自给的钥匙吗?没想到翠燕这丫头会说谎了。”

    “都是一个情字害人呐。”

    “苏芊芊咋又教唆人陷害苏清月?!”

    “是人心坏了,害人害己,她要是怀孕了刚那一脚怕是要流产”

    “呀,拖拉机回来了,快喊向队长快来分家!”

    不知谁喊了一句,向建明匆匆往这边走,边走边听众人七嘴八舌补充事情原委。

    陈莲珍想到家里还有一百多块钱家底,要是分家了岂不是少了一半,立马跟个赖皮一样往地上一躺,撒泼道:“不分家,我就不分家!”

    裴淮野冷冷看着陈莲珍,“必须分!你们的家底我一分不要,以后不要干预我的生活就行!”

    裴富贵和陈莲珍对视一眼,有点不可置信,“家底真的一分不要?”

    张冬梅立马抢话,“要了也没有啊,家里只有三间屋子,我和淮刚一间,爹娘一间,孙子出世了以后不得一间屋,要钱没钱,反正大哥也不挣工分,确实没啥给你分的。”

    众人一听开始打抱不平。

    “裴淮野是机械厂二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二十八,给家里每月上交二十块呢!”

    “这攒起来好大一笔钱啊,没有家底我不信!”

    陈莲珍唉声叹气,“哪里来的家底,我身子不好经常吃药看病,一家老小要家用,哪里存得住钱。”

    张冬梅帮腔,“大哥上学当兵哪一样不要钱,我公婆培养他念了书当了兵,退伍转业后给家里多帮衬点儿无可厚非。”

    张冬梅嫁给裴淮刚时,就听公婆这样唠叨的,就以为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向建明皱着眉头听,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是裴淮野自己不说,他也不好直接开口。

    “分家可以,但是裴淮野以后还要继续给我们上交二十块生活费,我们养育你不容易,你不能不孝敬爹娘。分家之后你的婚事自己看着办,我们不干预了!”裴富贵一锤定音。

    众人仔细一听,又觉得这话说得在理,毕竟裴富贵和陈莲珍是父母,儿女孝顺父母天经地义。

    裴淮野如今有本事,再怎么跟父母有隔阂,也不能枉顾养育之恩。

    “裴小子,你分家是分家,但是不能断亲,生活费还是得给你爹娘陶。”族亲里的裴三伯开口道。

    向建明瞪他一眼,“裴淮野一个月才二十八,分了家还要给爹娘二十?他不吃不喝了?不结婚养家了?”

    陈莲珍抢话,“他一个人吃喝八块钱怎么都够了,我们一大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冬梅怼了两下胳膊。

    果然众人又抓住了话柄,“裴淮野给的钱你们是养育一大家啊?难怪钱花的那么快!没少接济小儿子吧。”

    “他们现在住的大房子、裴淮刚结婚、他们家的自行车都是裴淮野花的钱。你们看看裴家过得啥日子,衣服上有补丁吗?每日鸡蛋和猪肉断过吗?

    谁家敢这样吃?再看看裴淮野住的什么屋子?你们是心歪了,还是眼睛瞎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们是想逼死他?”

    裴淮野拦住神情激动的向建明,“向队长,我自己说。”

    裴淮野声音低沉又冷漠,“我十三岁那年腿断了在山洞住了几年。”

    裴富贵连忙阻止,“好了!给不了二十块给十五也行,过去的事情有啥好说的!”

    他不敢想要是愚笨的大儿子把过去的事儿翻出来说,他们的子孙以后怎么做人?女儿怎么嫁出去?

    裴淮野则是想,这次必须分家,他们欺负自己可以忍,但是不能欺负他的清月。

    也不能让苏家长辈寒了心,否则苏家肯定不会答应他求娶苏清月。

    再者二十多年了,他知道爸妈心眼完全偏了,已经接受自己从没得到过家人关爱的事实。

    裴淮野沉着脸,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说道:“当年家里穷没有粮食果脯,一家人饿到啃树皮,我去山里打了几只鸟蛋,没有先给弟弟和爹吃,就被爹娘打断了一条腿。

    他们分食了鸟蛋让我去山里继续找食物,我不想挨打这才找了一处山洞住下。

    我帮一个猎人设计打猎陷阱,他帮我扶正了断腿,还给我留了药和两本书,自那以后我没有回过家,靠打猎为生。

    三年里,我赶走过狼,打死过很多野猪野鸡,还把两本书学完了。恩人再次来打猎见我还住山洞,便带我去了部队,所以我念书和当兵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

    退伍两年一共给家里四百八十块钱、盖房两百、裴淮刚结婚两百、买自行车一百八,加上我出差走时放在家里的一百五被拿走,一共给过家里一千两百一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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