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儿,你……”
闻清清捂着后脑勺,不明白陆泱泱怎么突然炸毛了,然后后知后觉想起来陆泱泱曾经跟她做交易,答应陪她去苗疆,但是要她拿药神谷的两样药草来交换。
那两样药材是用来……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病美人他……
这不对上了吗?
闻清清震惊的抬头望着陆泱泱,声音结巴起来:“你你你……”
陆泱泱瞪她:“你现在再给我说一遍,别乱七八糟的形容。”
闻清清:“……就,很糟糕。”
陆泱泱心脏狠狠一抽,急声问:“人呢?”
闻清清指指走廊后边的房间:“那儿。”
陆泱泱抬腿就跑了。
纳兰云嫣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闻清清:“真长得那么好看?”
闻清清:“当然,我绝不说谎!”
“那还能有她那个夫君好看啊,哎,要说那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可惜身体不行,后边还被废了,算了……都不怎么样。”纳兰云嫣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头一次觉得,这好看有时候也不实用啊。
她当初可不就是被宗家那些男人给迷了眼,觉得随便挑一个反正都挺好看的,她只要美滋滋的当皇妃就好了。
结果呢?
真是一言难尽。
闻清清歪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纳兰云嫣:“不对,你谁啊?”
“我?我乃……”纳兰云嫣张嘴就要说自己是谁,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来陆泱泱的交代,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她要是想活命,就从现在开始到回到大燕,一个字都别提自己是谁,不然后果自负。
纳兰云嫣撇撇嘴,抬着下巴傲娇道:“我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闻清清:“……年纪轻轻的,难道是脑子坏了?怎么这么中二呢!”
纳兰云嫣皱眉,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中二是什么意思?”
闻清清:“……就是你傻。”
“你!”纳兰云嫣气的跺脚,转过身去不搭理闻清清了。
闻清清好奇的伸头往里边看了看,可惜陆泱泱关门关的太快,她啥也没看见。
陆泱泱快步跑进房间,推开门的那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急切了,急忙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动作轻柔的将房门给关上。
而与此同时,床上躺着的宗榷听着声音,轻翘了下唇角,又闭上了眼睛。
陆泱泱蹑手蹑脚的走进里间,房间里点了灯,陆泱泱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宗榷,他还穿着那身黑衣,看不出血迹,但是浓重的血腥味儿萦绕着,便可想而知,是受了多重的伤。
陆泱泱走到床边,拉过蒲团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掀开薄被拉出宗榷的手,手指正要搭上脉搏,却被他手指上满手的伤痕给惊了下。
掌心上,手指上,甚至是手背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尤其是掌心,被磨的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皮肉,有的地方血迹干涸了,但有的伤口深的,还有血珠子渗出来。
陆泱泱看着那只手失神,鼻尖有些微微的泛酸。
忽的,宗榷手指动了动,抓住了她的手指,陆泱泱略有些惊慌的朝着宗榷看去,宗榷睁开眼睛,眼含笑意的望着她。
陆泱泱只觉得眼眶一阵温热,急忙别过脸去,硬邦邦的说道:“殿下把我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殿下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千叮咛万嘱咐,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
宗榷眉眼唇角都是笑意,这样看着她,心口仿佛已经被全部填满,愉悦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甚至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陆泱泱听到那浅浅的笑声,气的扭头去瞪他。
宗榷握着她指尖的手指微微用力,缓慢的吐出几个字,“泱泱,我疼。”
陆泱泱果然一下子被带偏了思绪,瞬间什么都忘了,紧张的一边倾身去检查他身上的伤,一边念叨:“哪里疼?手吗?还有哪里?腿呢?肩上也都是伤,怎么脖子上也有,脸上都是血,额头是不是也受伤了?清清说你伤的跟豆腐渣一样,看来一点都没说错,你等下,我先帮你把外伤处理一下……”
陆泱泱急的就要起身,毫无防备的被宗榷拉了一把,扑倒在他胸口,眉心磕在了他下巴上。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急忙要起身,却听见他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在她耳畔,格外的清晰。
陆泱泱身体瞬间僵硬的像是石化了一样,像是回应似的,她的心跳也一瞬乱了节奏,混合着耳畔传来的声响,交叠在一起,让陆泱泱的大脑都变得空白起来。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体温都在逐渐上升。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从前也跟殿下亲近过,怎么就感觉越来越不一样了呢?
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陆泱泱感觉心里像是钻进去了一只蚂蚁一样,挠的她痒痒的,他的心跳仿佛携卷着体温在她耳畔形成了一簇小火苗,烫的她从耳根起开始发热,就这么烧到喉咙,引起些微的干涩,她忍不住轻轻舔了下唇,却惊觉心跳又快了几分。
好奇怪。
陆泱泱觉得这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像是有什么深埋在心底的东西在一点一点钻破土壤,只这么一下,就彻底生了根发了芽。
她越是这么想着,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一瞬间静寂了下来,只余下耳畔的心跳声,愈发的清晰滚烫。
陆泱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这种感觉太陌生,太奇怪了,她一直都以为,情绪是可以控制的,她自幼跟随姑姑学医,对人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清晰的能够在脑子里描绘出来,这种完全不受控的行为和心情,是第一次这样清晰的感知到。
她像是走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里,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情绪里。
她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份心情。
“殿下,”陆泱泱近乎狼狈慌乱的爬起来,不太敢对上宗榷的眼睛,别开眼看向窗外,“我算了下时间,清清的药应该熬的差不多了。”
“你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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