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把容洵当亲人对待这件事,妘儿说得太多了。

    一声鸡鸣提醒二人,已经很晚了。

    翌日。

    苏妘醒来的时候,是在萧陆声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眉目含情的看着缓缓转醒的少女,神色惺忪,慵懒的小猫儿一样惹人爱怜。

    “夫君今日休沐?”

    “嗯。”

    难怪昨晚那么放肆,直至鸡鸣时分才饶了她。

    两人洗漱之后,萧陆声让简顺将早膳端主屋来用,苏妘忙道:“去餐厅吧,把容大哥叫上。”

    他脱口而出,“你们每天早膳、午膳、晚膳都在一起吃?”

    苏妘先将清宁,简顺等人打发出去,然后捧着男人的脸,坐在了他怀里,“夫君又要醋了?”

    “妘儿……”他有些为难,“你知道,你是我的一切。”

    “我当然知道,夫君也是妘儿的一切,容大哥在家里是客门,不能怠慢了客人。”

    他张了张嘴,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同意让容洵来太子府的事情了。

    不过,这种情况没维持几天,疏影来报告,长空大师这次是真的回了云佛寺。

    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容洵、苏妘之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二人直奔云佛寺。

    路上,三个人坐在一个马车之中。

    萧陆声被容洵浑身的寒气冷得起了鸡皮疙瘩,他怀抱着少女,无视容洵的存在。

    当然,也有宣誓主权的那么点儿意思。

    容洵则眸光温和,脸上始终保持着不失礼貌的笑容。

    男人最了解男人。

    虽然,他和萧陆声是有友情在的,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萧陆声怕他抢走他怀里的女人。

    他不会抢的。

    或许是因为容洵的从容,明确的伏低做小姿态,以及苏妘眉眼里全是他,即便当着容洵的面,和他还是这样亲密,萧陆声打消了一些假想。

    想一想,容洵帮他的可不少。

    他如今遭受反噬,浑身寒冷如冰窖,他只是坐在他身边都如此寒冷,可想而知,容洵每天都是如何煎熬着。

    妘儿能够让他的寒症有所控制,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两个多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云佛寺。

    刚踏入云佛寺地界,小和尚先将三人引到了客房,萧陆声问道:“长空大师什么时候才接见孤?”

    有本事的人就是有个性,当今皇太子都得等着。

    小和尚说了个佛号,“阿弥陀佛,师叔祖并未说,只是算准贵客会来。”

    萧陆声挥挥手,也没为难小和尚,让人走了。

    回头,他看向准备进隔壁房间的容洵,“长空大师的本事也不小,竟然算准了我等会来。”

    容洵微微一笑,佛门,道门总是有一些相似之处。

    这长空大师——

    的确有两把刷子。

    入夜之后。

    容洵穿戴整齐,披上狐裘大氅,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小和尚正对着他行礼。

    他朝旁边的客房看了一眼,然后带着景文一道跟着那小和尚走了。

    来到后山的小茅屋。

    一身佛衣的老和尚正在打坐,花白的胡子长而顺滑,自然的垂下,他手里轻轻转动着佛珠。

    小和尚行了个礼,“师叔祖,贵客带来了。”

    老和尚‘嗯’了一声,小和尚就看向一旁的景文,“这位施主,请随小僧在外等候吧。”

    景文看了看自己家主子爷。

    容洵点了点头,景文才随着小和尚离开,直到小茅屋的门被关上。

    房间的烛火摇曳着。

    光影错落着,明明灭灭,容洵似看不清老和尚的脸,只看到他坐在蒲团上,随意的指了一下身侧的蒲团,“施主请坐。”

    容洵回礼,随即坐下。

    “听闻长空大师不仅悟佛了得,更是医术了得,不知道可否为我诊治?”容洵开门见山。

    虽然他知道自己遭受反噬,无人可医。

    但,人总会有说期望,特别是他几乎丧失了卜卦掐算的本领,于是将希望寄托在了长空大师的身上。

    长空大师微微笑着,那双眸子乍一看十分柔和,但注视良久之后又觉得炯炯有神,有几分锋利。

    “施主行逆天之事,遭反噬无人可医。”长空大师慢悠悠的说。

    容洵笑笑,“我就知道。”

    早就知道,无人能医了。

    长空大师微微一想,双手随意的放在盘坐着的膝盖上,淡道:“其实施主已经知道了唯一的缓解方法,但这个方法却不能为你所用。”

    容洵笑着,“长空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他只是和妘儿经常在一起相处,就能缓解寒症,若是二人结为夫妻,或许他们二人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他们不能。

    容洵无奈的叹息,“只可惜,有缘无分。”

    “明日,大师见了皇太子,还请别说这些事情。”他指的是,苏妘能解他遭受反噬畏寒的事情。

    长空大师看向他,“纸焉能包的住火?”

    “能瞒一时是一时。”

    他也很无奈,他也有私心,能多和妘儿相处一日算一日,这都是前世的他虔诚求来的。

    他没有要和萧陆声抢。

    他只是想静静的守护着她,守护她的幸福。

    正想着,容洵看到长空大师似乎有话要说,是在等他开口问。

    “大师,你想说什么?”容洵问道。

    “其实还有一法。”

    “是什么?”

    “天道虽无情,但,应运而生的生机也不能阻止。”

    容洵似恍然大悟。

    妘儿作为本该死去的人,还活着,就已经逆天而行了。

    “还请大师言明。”

    长空大师转动了手里的佛珠,缓缓道:“贫僧知道,道门与佛门有所不同,但,万变不离其中,就好比天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皆是万般法门。”

    “舍与得,皆是因果。”

    长空大师顿了顿,“你的病症若要缓解,甚至根除,需要新生门。”

    “如何得这新生门。”

    “换言之,就是,不该出生的孩子,来到这世上。”

    “你是说,只要妘儿,亦或者我自己有个孩子?”

    长空大师点了头。

    容洵道:“我这反噬,除了和她,与谁都不可能有孩子。”

    “所以,只有太子妃怀孕……”

    容洵打断了长空大师,“太子妃也是身在反噬之中的人,只不过她的症状轻一些罢了,她也极其难孕。”这一点,他之前和妘儿也讨论过,只是他想的是,萧陆声天命所归之时,为妘儿改的命也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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