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府的骆悠,悄然换上了那张平凡无奇的少年面容。
她肩扛行囊,悠然自得地在街道上漫步,心中盘算道——
“此刻的避让与藏匿,反而欲盖弥彰。”
“唯有坦然自若,方能化险为夷。”
“晋伯侯府的耳目正紧盯城门,今日出城之路已断。”
“当务之急,先满足这腹中之饥,再图后续。”
“珠宝换银,酬金入手,计划已然在胸。”
于是,骆悠决定前往城中闻名遐迩的“天下第一楼”——盛轩楼酒楼。
一来解口腹之欲,同时也能享受一番美食的慰藉。
晨光中错过的早餐,怎能让午时的饥饿重演?
步入酒楼,骆悠随意择一雅座,扬声招呼道。
“店家,上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未曾想,小二闻声而至,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屑,言语间满是推诿。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
“今日酒楼食材告急,恐难招待周全,还请移步他处。”
“食材告急?”
“这等托词,未免太过牵强。”
骆悠心中暗笑其拙劣,手指轻扬,指向邻桌正热气腾腾的佳肴。
“你看那桌,佳肴满盘,何以独独缺我一份?”
“莫非是欺我年少,有眼无珠?”
小二面色一沉,语气更为坚决:“公子莫怪。”
“此乃东家之意,小店不得不从,还请体谅。”
“公子还是速速离去吧。”
言罢,竟有逐客之意。
“哦?东家之意?”
骆悠眉头微皱,心中虽有千般不解,却也知此时不宜纠缠。
只得暗自思量,世间竟有这等怪事,开门迎客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若非急事缠身,定要讨个说法。
饥肠辘辘之下,骆悠无奈转身离开。
接连探访数家酒楼,皆是同样的遭遇。无一不是被拒之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此刻,骆悠心中早已疑云密布。
“这东滢城,莫非真要断了她的生路?”
但转念又一想:“若是身份暴露,东阳晟睿早该亲自动手,又何必如此曲折?”
“晋伯侯府的搜查虽紧,却也未见有直接证据指向自己。”
正当骆悠困惑之际,眼前忽现一赌坊。
门楣之上,“赌”字熠熠生辉,犹如黑暗中的一抹亮色。
她不禁哑然失笑,心想:“世间万般皆下品,唯有赌博解千愁。”
“既不让我吃饭,那便换个乐子。”
“赌上一局,说不定还能赢个饱餐。”
于是,骆悠迈开步伐,踏入了那喧嚣的赌坊之中。
此刻,她心中阴霾一扫而空,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
在赌坊的喧嚣中,骆悠以不容置疑的姿态,肩挎行囊,大步流星地踏入这片欲望的殿堂。
赌坊内,人声鼎沸,每张赌桌都像是被潮水般的人群紧紧簇拥,热闹非凡。
骆悠灵活地穿梭于人群,犹如游鱼得水。
最终,她选择了一处相对宽松的战场,稳稳地占据了一席之地。
庄家那浑厚而富有节奏的声音穿透喧嚣:“各位,买好离手,未下注者请速速决定!”
言罢,他手中的骰盅如同即将爆发的风暴,引人注目。
骆悠淡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锭银两,轻轻置于“小”字之上,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淡然赌注。
随着庄家“买定离手”的洪亮宣告,骰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重重落在桌上,激起一阵清脆的回响。
“大大大!”
“小小小!”
此起彼伏的呼喊交织成一首狂热的交响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即将揭晓的骰盅上。
当盖子被缓缓揭开,露出“一二三”的组合时,骆悠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仿佛初升的太阳,预示着今日的辉煌。
“耶!”
她低声欢呼,开局即胜,好运似乎已悄然降临。
不甘于现状的骆悠,决定乘胜追击,将赌注翻倍,押注于“小”字之上。
庄家望着她那决绝的眼神和沉甸甸的银两,心中暗自思量。
这场赌局,似乎不同寻常。
骰盅再次起舞,落桌后,结果却是“大字胜”,引得骆悠轻轻叹息,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短暂的失落并未击垮骆悠,她迅速调整心态,再次以一锭银子下注。
这一次,幸运女神再次眷顾。
“小字胜”的结果让她笑得更加灿烂,仿佛整个赌坊的灯光都因她的笑容而更加璀璨。
随着一局又一局的胜利,骆悠的赢面不断扩大。
她的名字开始在人群中传开,引来更多的围观者。
甚至楼上的包厢中,一位身着蓝衣绣边锦服的男子也被这阵势吸引。
他悄然现身,静静观察着这位赌桌上的新星。
骆悠的手气仿佛被幸运之神亲吻过,每一局都充满了奇迹。
她连续五局获胜,每一次的“小字胜”或“大字胜”都伴随着她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有魔力,让周围的人也为之振奋。
“真是不好意思,又赢了!”
骆悠笑得合不拢嘴,手中的银两越积越多,而她的心情也随着胜利的累积而愈发高涨。
周围人的赞叹与跟注,更是将这场赌局推向了高潮。
在这片充满诱惑与机遇的赌坊中,骆悠用自己的智慧与勇气,书写了一段属于她的传奇。
而那蓝衣男子,也在默默关注中,被她的风采深深吸引。
在这家灯火通明的赌坊深处,隐藏着一位不凡的主人——闫振明。
正当赌桌之上,“又胜一局!”的欢呼响彻云霄,骆悠兴奋地以一脚轻踏长凳。
她的袖子卷至肘间,满怀豪情欲再展宏图。
周遭不乏赞美之声:“年轻俊杰,手气如虹!”
“无论何牌,我等誓要追随!”
骆悠则以抱拳之姿,谦逊回礼,感谢这突如其来的赞誉浪潮。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喜悦达到顶峰之际,骆悠的视线无意间触及二楼的一抹蓝影。
那是一位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的少年,气质超凡脱俗,仿佛从画中走出的谦谦君子。
他便是闫振明。
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骆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诸位,抱歉,今日家中有急事,改日再战!”
骆悠匆忙间收拾起桌上的银两,背起行囊,企图悄然离场。
同时,心中暗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会在这烟花之地与他重逢?”
“逃,必须逃!”
正当骆悠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站住!”闫振明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如同寒冰封路。
两名彪形大汉应声而动,如同铜墙铁壁般堵住了她的去路。
闫振明缓缓步下楼梯,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众人见状纷纷避让,为他让出一条直通骆悠的通道。
“果然,找你不费吹灰之力,你还真是懂得低调。”
闫振明走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骆悠尴尬地笑道:“哥,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言罢,她欲以传统礼节掩饰心中慌乱,却在躬身之际试图故技重施,欲以药粉脱身。
闫振明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之人?
折扇轻展,犹如盾牌,轻易隔绝了骆悠的诡计。
“这点小把戏,就别在我面前献丑了。”他的话语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哎呀,哥,误会一场。”
“我只是手汗多,随便吹吹。”
骆悠心中暗骂自己失策,脑筋急转,寻找新的脱身之策。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转而面向那两名大汉,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手指轻轻一扬,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趁此良机,骆悠猛然发力,企图夺路而逃。
但闫振明岂会让她得逞?
一把握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至半空,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还想跑?没门儿!”
闫振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已将骆悠的意图看透。
骆悠在空中胡乱踢蹬,试图寻找逃脱的契机,嘴里不忘求饶。
“哥,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嘛……”
“恳请先请高抬贵手,此间众目睽睽,实非体面之举!”
“我虽暂借他人容颜,颜面之尊,亦不容忽视。”
骆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无奈,试图以理服人。
在这熙攘人潮中,如提线木偶般被悬空,委实令人颜面扫地!
闫振明闻言,动作一滞,旋即松开紧握的手。
骆悠失去了支撑,以一个不甚优雅的姿态跌坐于地。
“哎哟,兄长,手下留情几分可好?”
骆悠轻揉着略显生疼的臀部,嘴里埋怨着,心中却暗自嘀咕。
“近日来仿佛霉运缠身,连连遭遇这般被抛掷的命运,实属罕见。”
闫振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随我回去,不得有误!”
“是……”
骆悠应声之时,眼神中闪过一抹不甘与苦涩。
她暗自叹息,好不容易从一场风波中脱身,却转瞬之间又落入了另一场未知的旋涡之中。
“命运弄人,莫过于此。”
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只能默默承受,跟随着闫振明的脚步,踏上未知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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