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悠轻咳两声,以专业而又不失风趣的口吻缓缓道来。
“诸位眼前所见的佳肴,皆是源自深山的自然馈赠。”
“尤其是这道烤鸭,非比寻常。”
“每只鸭子皆精心饲养,配以我独家秘制之法。”
“再以特制烤炉,在恬谧郡主的巧手下焕发非凡风味。”
“其独特之处,世间罕有。”
“故此,品尝此等美味,自当有所表示。”
恬谧郡主与峻熙小王爷听得入神,东阳晟睿则以淡然目光审视着她。
而景毓则轻扬眉梢,询问其意。
闫洛悠含笑回应景毓:“此道烤鸭,定价百金,实乃物超所值。”
“百金之鸭?”恬谧郡主惊诧不已,眼中闪烁着好奇。
“嫂嫂,这鸭子竟如此金贵?”
闫洛悠以眼神示意,轻声说:“自是因享用之人非凡,价值自然不同。”
恬谧郡主恍然,满腹疑问却含笑不语。
闫洛悠继而转向景毓,言辞间透着诚意。
“毓王爷,您是今日贵客,我自然不会让您吃亏。”
“故而,其余菜品便算作赠品,唯有这烤鸭,需按价计费。”
景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如此说来,本王需独自承担这份美味之价?”
闫洛悠摇头笑道:“非也,是双份之约。”
“您与峻熙小王爷、睿王共享两只烤鸭,各需分担。”
“您一只百金,峻熙小王爷与睿王则共担另一只之半。”
“我们也要付账?”南宫峻熙略显错愕,未曾想赴宴还需自备银两。
闫洛悠点头,坚持公平原则。
“自然,每位享受者皆应有所贡献。”
恬谧郡主紧张追问:“那我呢?”
闫洛悠温柔摆手:“你无需担忧,今日你功不可没,自是免费享用。”
恬谧郡主闻言,心中大石落地,暗自庆幸未带重金。
南宫峻熙认真搜索,终从腰间取出一枚金元宝,略显不舍地递上。
闫洛悠接过,满意一笑:“此物足矣。”
随后,她转向东阳晟睿,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
“睿王,您的那份呢?”
东阳晟睿从容应道:“本王未曾品尝,何来付费之说?”
闫洛悠目光掠过那满载烤鸭残骸的盘子,心中暗叹睿王机智,却也无奈点头认可。
最后,她再次确认:“毓王爷,您确定这非金非玉,仅是凡鸭之躯,却值百金之数?”
景毓以筷轻拨盘中鸭肉,笑道:“如此风味,即便是金子堆砌,亦难言其贵。”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宴会气氛因这番创意十足的对话而更加活跃。
“我精心准备的佳肴,不论食材本值几何,经我手调理,自是该价值千金!”
闫洛悠以一种既坚定又略显任性的口吻宣告道。
此言一出,景毓的回应中带着几分戏谑:“哦?”
“照此逻辑,我这身为宾客踏入睿王府的大门,岂非也得交纳一笔不菲的‘入座费’?”
东阳晟睿的眉宇间已是一片阴霾,对于闫洛悠此举深感不齿,景毓的此番讽刺更是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他立即澄清:“王妃之举,纯属个人行事,与睿王府声誉无涉。”
景毓笑中藏锋,顺水推舟:“既然如此,咱们就饭后再议这笔账。”
“正享用佳肴之际提及金钱,岂不败了这份雅兴?”
闫洛悠欣然应允:“成交!今日人多热闹,我自是信得过王爷的品性。”
说罢,她巧妙地借由恬谧郡主的失神,以调笑之态点拨恬谧郡主借机示好景毓。
二人一唱一和,将饭桌上的气氛稍作缓和。
饭局虽因闫洛悠的另类“收费”略显微妙,但菜肴的色香味却是无可挑剔,令人难以忘怀。
唯独她那一手边食边谈生意的独特作风,让众人瞠目结舌。
餐后,闫洛悠领着景毓步入漪澜苑。
她神色坚定,誓要在此次对话中为自己“减免”一百两的债务。
待二人独处,她故作轻松地将闲杂人等支开。
而后她又紧贴景毓坐下,亲密而又带着一丝狡黠。
“师兄,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景毓淡笑以对,那笑容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清冷。
“看来,你是要直接跟我算起‘敲诈’的账了?”
闫洛悠连忙摆手,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师兄此言差矣,我这是凭借勤劳双手,凭实力换来的酬劳。”
“且不说这两只上等鸭子的成本,就光是为此次宴会彻夜未眠的筹备,就足够换你几个许诺了。瞧瞧我这疲倦的眼神——”
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眼罩下的眼窝。
却猛地想起自己戴着面具,掩饰了所有疲惫的痕迹。
她只好尴尬地一笑,话锋一转:“反正,你心知肚明便好。”
这番对话,既有针锋相对的智慧交锋,又透露出两人之间那不易察觉的亲密与默契。
为这场围绕着“债务”的谈话,平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彻夜未眠?”
景毓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闫洛悠眼底那片疲惫的灰色与细微的血丝。
他调侃道:“你这是在挑战人类极限吗?”
闫洛悠苦笑回应:“哪敢啊,还不是拜那位‘活阎王’所赐。”
“愣是让我一日内,啃下《万国图鉴》这块硬骨头。”
“从日出到月升,我这才勉强过关。”
景毓的目光掠过桌上那本厚重的典籍,随手拾起。
他轻翻几页,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看来,你确实该拓宽阅读边界,免得总像只无头苍蝇乱撞。”
“不过,这书你竟已尽数掌握?”
闫洛悠闻言,既无奈又自豪地笑了。
“可不是嘛,连睿王那刁钻的问题——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都难不倒我。”
“现在这本书对我来说,就像自家后院的路,闭着眼睛都能走。”
景毓微微颔首,却话锋一转。
“此等博闻强识,固然难得。”
“但对你而言,东滢国的历史脉络与当下时事才是更为实用的知识海洋。”
闫洛悠耸耸肩,轻松道:“记忆嘛,总会随着时间褪色。”
“我现在记得清楚,将来忘了也就忘了,我可没那闲心去复习巩固。”
景毓轻轻一笑,将书收入袖中。
“既然你我志趣不同,这书我便先带走了,或许能有所启发。”
闫洛悠巴不得这书早点离开视线,连忙附和道,
“你拿去吧,免得我看见就头疼。”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正事还没谈完呢。”
“饭吃了,书也归你了,那剩下的一百两银子……”
景毓轻笑,指尖轻敲闫洛悠的额头。
“就为这一百两,你可是折腾得不轻。”
“五百两已去其一,还欠我四百两,你打算何时兑现?”
闫洛悠揉了揉额头,苦笑道。
“手头紧啊,除了峻熙小王爷给的那点金子,别无他物。”
“要不,我用些珍藏的古玩抵债?”
“保证件件都是珍品,拿去典当换银子不成问题。”
景毓一脸嫌弃:“你那些宝贝,怕是难以脱手才想着给我吧?”
“免了免了,我只认银子。”
“要么你现在凑齐四百两,要么就乖乖回云裳谷继续你的药庐建设,二选一。”
闫洛悠撇撇嘴,小声嘀咕:“回去也得能回得去才行啊……”
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在当前情境下,睿王的目光如影随形,令我几乎无法挣脱束缚。”
“即便是逃离至心之所向的云裳谷,也成了一种奢望。”
话语间,闫洛悠轻轻叹息,眼神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与无奈。
“然而,世事无绝对。”
“若你心有此愿,我愿成为那破晓之光,为你铺设一条回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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