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闫洛悠心中那份好奇依旧挥之不去。
她偏头望向身侧的东阳晟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调侃。
“王爷,您今日怎会有此雅兴,让我前往晋伯侯府探个虚实?”
东阳晟睿轻轻侧目,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哦?问出结果了?”
闫洛悠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已然问明。”
“那么,一切皆已明了?”东阳晟睿继续追问。
“大致如此。”闫洛悠的回答略显含糊。
“既已知晓,便无需再插手侯府之事。”
东阳晟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遵命!”闫洛悠爽快应答。
她心中对那些纷扰之事本就毫无兴趣,更不会主动涉足其中。
刚踏入睿王府的大门,管家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向东阳晟睿禀报。
“王爷,表小姐病情突然加重,请您速速前往。”
闫洛悠闻言,向东阳晟睿投去一个“看吧,我说的没错”的眼神,随后便自行前往漪澜苑。
她深知:无论盛冉是真病还是假病,都定会想方设法留住东阳晟睿。
想到东阳晟睿被那位病弱美人纠缠得无法脱身,闫洛悠不禁哑然失笑。
“这世间,总算有人能让他有所束缚了!”
回到漪澜苑,闫洛悠立刻吩咐道。
“雅儿、洁儿,快去准备几件王爷的衣物,让梅烨送到竹涟苑去。”
“表小姐病重,王爷怕是要在那里住上几日了。”
闫洛悠心中暗自得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将那位“活阎王”送走的好机会。
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道:“表小姐,你可得好好谢我哦!”
而在竹涟苑里,东阳晟睿看着梅烨送来的衣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的眸中怒火隐现:“她真是这么说的?”
梅烨恭敬地回道:“正是娘娘的原话。”
东阳晟睿双眸紧眯:她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赶他走!
“放下吧。”东阳晟睿瞥了一眼床上正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的盛冉,随后吩咐枫儿道。
“将偏屋收拾一下,本王这几日便住在此处。”
“遵命!”枫儿领命而去。
盛冉闻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表哥竟然愿意留下来陪她,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然而,东阳晟睿却并未多看她一眼。
他转身走出房间,对梅烨吩咐道。
“你这几日给我看紧了她。”
“若是让她跑了,你以后也不必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遵命!”梅烨心中一凛。
即便东阳晟睿不提醒,他也绝不敢有丝毫大意。
东阳晟睿不在的第一夜,闫洛悠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兴奋地翻滚着。
床虽大,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欢愉。
在东阳晟睿缺席的第二个夜晚,闫洛悠独享着宽敞的卧榻。
她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一丝寂寞的回响,似乎连床榻的辽阔也失去了往昔的吸引力。
而当第三夜的帷幕悄然降临,她更是静静地坐在窗前。
任由夏夜的细雨轻拂过心田,直至星辰隐退于深邃的夜幕。
夏日的雨,如同一位不请自来的旅人。
带着几分执拗与不羁,连续数日地挥洒着它的热情与狂放。
雷声轰隆,如同远古的战鼓,激荡着夜的宁静,让人难以入眠。
而竹涟苑内,更是热闹非凡
那位柔弱的表小姐,似乎对雷雨有着别样的情愫。
每当雷鸣响起,她总是第一时间呼唤着东阳晟睿的名字。
终是惹得他无奈至极,索性召集了一众丫鬟,如士兵列阵般守护在她的周围。
仿佛是在说:“既然害怕,那便让这满屋的人声与温暖驱散你的恐惧吧!”
闫洛悠闻此趣事,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便是东阳晟睿,行事总能出人意料。”
如同活阎王般让人既爱又恨,那表小姐恐怕此刻正咬牙切齿,心中暗自懊恼吧!
又是阴雨连绵的一天,闫洛悠因雨而困于闺中。
少了东阳晟睿的拌嘴,生活似乎失去了几分色彩。
雅儿手捧精致糕点,轻声细语。
“娘娘,夏日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这场雨过,便是连日晴空,晚夏的凉爽也将悄然而至。”
闫洛悠手托香腮,目光慵懒地投向窗外。
她轻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对了,表小姐近日身体如何?”
洁儿在一旁恭敬回禀:“前几日略有好转。”
“但近日连绵阴雨,病情又有所反复。”
闫洛悠闻言,微微颔首:“我们这还有补品吗?”
“有的,娘娘。”
“梅茹!”她挺直腰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等雨歇了,你带上些补品去探望表小姐。”
“阴雨天总易惹人烦忧,补补身子总是好的。”
梅茹应声上前:“遵命。”
闫洛悠眼珠一转,又添了一句。
“还有,顺便给王爷送几件换洗衣物。”
“这阴雨天气,衣物难干,可别让他短了换洗的。”
“是。”梅茹点头。
闫洛悠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你再帮我问问王爷——”
“眼看秋季将至,我打算出去添置几身换季的新衣,能否先将我的月钱预支一些?”
“明白,娘娘。”
而在竹涟苑的偏室,东阳晟睿望着梅茹送来的衣物,脸色如同窗外乌云般阴沉。
他冷冷地吩咐:“你回去告诉她——”
“换季衣物自有管家统一安排,无需她多费心思。”
这一刻,雨依旧在下,却似乎又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仿佛在为这段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添上一抹淡淡的哀愁与期待。
“未经本王许可,她踏出此院半步,便是僭越!”
东阳晟睿的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宛如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闫洛悠的自由。
而闫洛悠的心,似乎早已飞出了这幽深的庭院,追逐着那个名叫闫振明的影子。
但这一切,不过是她梦中的奢望罢了。
闫洛悠听后,只能无奈地躺在柔软的榻上。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唉——这样的囚禁,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她哀叹着,却不敢违抗那如铁律般的命令。
她偷偷溜走的念头也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随即被深深的无奈所淹没。
夜幕降临,午后的骤雨停歇片刻后,又在深夜卷土重来。
雷声滚滚,如同巨兽的咆哮,震撼着每一个未眠人的心。
而闫洛悠,却在这狂风暴雨中,出奇地安静,仿佛与这世界隔绝了一般。
“娘娘!”
门外,雅儿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微弱。
她焦急地敲着门:“今晚雷声太大了,您害不害怕?”
“要不,我进去陪您吧?”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雷鸣。
“轰隆——”
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雅儿吓得浑身一颤。
但随即又鼓起勇气,继续敲门。
“娘娘,您还好吗?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屋内依旧一片沉寂,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雅儿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决定去查看一番。
刚到偏屋门口,她忽然发现正屋的窗户还开着。
她忙不迭地跑过去,想要关上窗户,以防风雨侵袭。
然而,当她透过窗户向内望去时,却看到闫洛悠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脸色苍白,身上的被子早已滑落到地上。
“娘娘!娘娘!”
雅儿焦急地呼唤着,但床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她心中一紧:“这几日娘娘的睡眠一直不好,今晚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睡得如此深沉?”
雅儿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叫来了梅茹和梅烨。
梅茹闻言,二话不说便翻窗而入,迅速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闫洛悠身上。
然而,当她触碰到闫洛悠时,却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发白,身体冰凉得吓人。
梅茹心中大惊,忙又拿来一床被子给闫洛悠盖好,然后开门向众人喊道。
“娘娘情况不妙!雅儿,你快去请大夫!”
此时,洁儿也闻声赶来,神色紧张地问道:“要不要请王爷回来?”
梅烨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去吧。”
“今晚雷声这么大,竹涟苑那边肯定也没有歇息。”
而在竹涟苑,盛冉正因雷声轰鸣而烦躁不已。
她已将屋内的丫鬟们全部赶了出去,只想独自一人静一静。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此刻,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逼近闫洛悠。
而这一切,都将因她的一个决定而发生改变……
在一片细雨蒙蒙之中,东阳晟睿被一位女子的执着纠缠得眉头紧锁。
她执意要求他陪同左右,那份倔强与泪水交织的模样,让人既无奈又心生怜惜。
然而,东阳晟睿的心中却泛起层层不悦的涟漪。
若非念及此女乃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且其父对自己有恩。
恐怕早已下令逐客,不留丝毫情面。
正当这份微妙情绪在空气中缓缓发酵时,梅烨踏着雨声匆匆而至。
竹涟苑里,一幕幕雨幕中的离别正悄然上演。
他步入院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丫鬟们身影匆匆。
她们或手持油纸伞,或怀抱细软,皆是在一阵急促的命令之下,被迫于风雨中寻觅归途。
雨珠沿着她们的发梢滑落,与脚下的泥泞交织成一幅幅狼狈而又不甘的画面,仿佛连天空也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离散而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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