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除了一些插曲,其他都是欢乐的时候。
三个女子在一个床上摆弄着头头饰,时不时咯咯笑,又不敢说太大声。
李青书心中也开心,摆弄着玉佩,李毓被他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也不好做个煞风景的爹,只好任由对方翻来覆去。
不过后半夜,大家都睡得很香,都忘记了家里面少了一个人存在。
至于李财两兄弟怎么想的,李毓暂时不知道。
一夜过去,人们也恢复平静,但是还是议论在李毓身上发生的事。
早上李毓还是温习书,连带李青洲、李青书、李青钰三人的功课也一起,顺便让他们拟字帖卖到书店。
程元白那边注定这一两天都没空来学习了,李毓还是坐在中等,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人中了,却迟迟不来,她又怕出门的时候错过了对方的谢师礼。
李毓就这样在家中等到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张珩才带着他的娘亲来。
李母知道张珩是自己老二的门生,连忙领进家里来:“小珩啊,刚好家里煮了饭,等下就在这里吃呗。”
张珩心中有些尴尬,知道自己礼仪轻,但是家中也拿不出什么钱粮来,问了一天自己娘亲,才拿出几百文买了些茶叶,还是些粗茶。
张珩觉得自己有点难堪的,但是没办法,比不上程元白,他的不堪,只有他知道,只要夫子他说一声嫌弃,他的眼睛可能瞬间蓄满泪水。
可是为什么夫子家的人,为什么这么热情?
张寡妇觉得李家村的人很热情,不过日后他们知道主子的身份,会觉得非常荣幸的。
李毓看着张珩和他娘提着几坛东西和一条猪肉来,心中也欢喜,她还以为张珩昨天错过了报喜呢,虽然他的名字有点靠后,但是还是考中了。
“珩儿你来了?”李毓知道张珩他家的情况,家境不富裕,像极了当初她爸带她那样,张珩心中的局促,她也能很明显感觉到。
李毓为了张珩不用那么局促,就让青洲把张珩手上的东西接过i,她顺便对张珩道:“哈哈哈,为师就好这口。”
李母以为李毓是认真的,毕竟自己二儿子是真的好这口,然后就慈祥对着张珩笑道:“还真是,你的夫子就好这口。”
对于两人的热情解围,张珩心里也没有那么拘谨了,脸上的笑意不再那么尴尬了,大大方方喊了一声:“恩师,珩儿带着娘来给恩师谢师礼,希望恩师不要嫌弃。”
“不嫌弃。”李毓都是穷过来的,所以一点都不会嫌弃。
再说了,程元白和他爹也给的太多了,不太好回礼,张珩给的这些,她回礼都不需要纠结,直接笔墨纸砚就行了。
虽然对比张珩的贵重些,但是师徒哪里用钱衡量的?如果衡量所有东西的价值,那不如不送,或者再钱买。
张寡妇一个女人在,虽然还有张珩一个男丁,李毓也不好自己一个人跟他们单独待,李母也是知道的,男人哪里懂得应酬女人的话语?李母自动和张寡妇攀上话题了。
当李母是知道张寡妇一个人供养张珩长大读书,李母听到张寡妇说的自己去哪哪找人要浆洗的活计,她心中感叹张寡妇的不容易,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妹子,你也是命苦的,一个带大孩子,日后他出息了,妹子你就可以享福了。”
张寡妇想到张珩日后认祖归宗,一扫之前的心酸:“是啊,他以后出息了,我也能过的好点了。”至少说,自己还是小主子的奶娘,不再是小主子的娘了。
李毓之前就盼着张珩来,现在张珩来,也没有什么好聊的,还是青洲和青书能和张珩聊得上两句,也不算冷场。
李母留了他们在这里吃饭,毕竟人家大老远来找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吃饭的时间,不让人家吃点再走吧?李毓也是这样觉得,毕竟,她知道张珩就一个母亲,爹也没有了,外来户住到上梁村,要亲戚也没有什么亲戚的,回家也太晚了,再去开火,也不知道啥时候吃。
张珩盛情难却,一边吃饭,一边暗自发誓,日后出息了,一定要对自己恩师好。
李毓看着张珩没有怎么夹肉,忍不住给他夹了好几块肉:“就当在自己家,别跟为师客气。”
张珩被自己恩师这样照顾,缺少父爱的他,忍不住眼中有些热,但是也控制住了,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李毓看到他的表情了,估计张珩以为他做得很隐秘,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了。
张寡妇吃着肉,想到了过去的日子,好久没有吃过肉了,让她甚是怀念。
李母也不知道张寡妇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到对方吃一块肉,都嘬了很久,李母以为对方生活拮据,一个人带着孩子每天吃窝窝头,吃野菜的那种日子。
李母忍不住同情起张寡妇,夹了几块肉到张寡妇的碗上面:“大妹子,多吃点,家里的肉多得是。”
吃饭饭后,李母问他们怎么回去,张寡妇道:“走路来的,我和珩儿走路回去就行。”
李毓心中惊讶不已,上梁村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真的走路都要一个时辰左右,加上看那猪肉,应该是去镇子上买的,恐怕花的不是一个时辰了。
难怪今天等了这么久,到傍晚才等到人,看来张珩的生活真的很拮据了。
李毓想起了什么,就开口问:“你们的谢恩宴可是要举办?”
张珩要说什么,就被张寡妇抢先道:“不办了,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珩儿日后要高考,路费还没有着落。”
张珩这一刻,觉得自己有点难堪,但是自己母亲说的也是事实,他也无从反驳,他刚刚只是想说不办了,也不想说太多。
李毓点了点头,对着张珩道:“既然你不办,为师提前祝贺你高中,你在这里且等下。”
张珩不知道自己的恩师干嘛,但是乖乖在等着自己恩师。
李毓进了房间,把一副笔墨纸砚,都放到一个包袱里面,本来可以不给纸张的,但是看到张珩这样,她就有点心疼了,反正自己过得也还行,能帮一下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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