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安城,大明宫,含元殿~
“陛下,臣有本启奏!”
“韩御史?何事啊!”
“陛下,今岁关中大旱,臣遍查关中之地,灾民流离失所,四处乞讨,饿殍遍地,臣痛心疾首。遂奏禀圣听,以减百姓之秋粮赋税,共渡难关。”
“韩御史何出此言,又是去往何处查访?”京兆尹李实直接站了出来,“回禀陛下,臣之管辖所属,并无韩御史所言景象,是,今年关中大旱,粮食确实受灾影响,但其影响微乎其微,这一切尽是陛下的功劳,深谋远虑,早些年的开挖修建的泾河和渭河的水利工程,保障了部分灌溉所需,故粮食仅比往年歉收一成罢了,百姓依然安居乐业,韩御史所言饿殍遍地,如此夸张,怕不是为了减免些赋税,赚取些民众中的威望吧”
“你,京兆尹,亏你还是关中地区的父母官,竟能如此口出狂言,蒙蔽圣听!李实,你好大胆。”韩愈愤怒的卷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去,赶忙被身后的韦执谊拦住。
“韩愈,怎么你还想打我,今日看看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好了,都不要闹了,成何体统,朕去年才亲自到的渭河边,见到那水利工程的雄伟,自然也是放心的过的”
“陛下,时也,非也……”
“韩御史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要质疑陛下吗?”京兆尹李实瞪着眼睛怒视着韩愈说道。
“你~陛下,抛开关中地区不谈,那湘桂之地也是极为严重,虽远在千里之外,还需拨款赈灾以安民心,否则那壮苗之地本就容易民变,如今还是安抚的好。”
“父皇,韩御史,所言极是~那湘桂地区经曹王治理已安分许久,自打曹王病逝,已过十余年,隐隐有不安分之士想要挑动我大唐南部平静,况且离南诏不远~”太子李诵见韩愈话题已转也跟着说道。、
“嗯~此事确实关系重大,太子此次湘桂赈灾之事就交由你处置,你看派何人可担此重任啊!”
“广陵王正在长安,可派全权协调此事。”
“哦?朕的孙儿,甚好,甚好。那就依太子,让广陵王去吧,所需钱粮也由户部一并协商核定后,交由宣政殿,俱文珍?”
“老奴在,”
“赈灾大军开拔,就由你替朕城外一送!”
“老奴遵旨。”
“好了,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吧~”
“陛下,臣有本,此次关中大旱,皆因水利修建不当,应于渭河,泾河上游拦河造坝,以作蓄水,方能防洪,灌溉一举两得”
“韩御史这还是在暗讽于我啊,怪我监管治理不力?”李实眯着眼睛说道。
“京兆尹,昌黎乃御史,何来暗讽,皆为实情”韩愈哼了一声
“好了,不要吵了,吵的朕头疼,京兆尹,这关中是你治理的地方,身为父母官,当是要为民请命,也要体恤百姓之苦,朕命你彻查韩御史所提之事,不得有误!退朝吧”老皇帝一摆龙袍便往大明宫紫宸殿而去。
朝官们也渐渐散去~
“京兆尹,如此封锁消息,欺上瞒下是为何意!”韩愈还是不服气赶忙找到李实,户部郎中韦执谊拦都没拦住。
“韩御史,还是管好自身吧,圣人现今年岁也高了,可受不得如此刺激,好不容易累官至监察御史,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李实不屑的看了韩愈一眼,也是一摆衣袖,颇为跋扈的向宫门外走去。
“韦郎中~韦郎中~”旁边的同为户部郎中的韩泰唤着韦执谊,并向他使了个眼色。
“韩御史,何故与那等小人置气!如今这朝堂,你又如何能斗得过他。郎中还有其他事宜,就先行告辞了”韦执谊安抚着韩愈,也拱手行礼道
“韦郎中慢走,子曰:唯小人难养也”韩愈也回了礼节,随即呸了一声,颇为不忿的快步走出了含元殿。
看着韩愈远去的背影韦执谊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今日在朝堂贸然提出让广陵王前去赈灾,是否有些不妥?”二王之一的王伾说道。
“当时本也是权宜之计,没想到父皇直接询问了人选,这次前往湘桂之地于吾等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若赈灾得当便能得两道之地民心拥护,若能得江西道,湖南道的支持,加之南诏国如今也有意于我大唐修好,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吾等未来胜算将大大提升”
“话虽如此,但赈灾所需之巨如何筹得!韦,韩两位郎中有何建议。”王叔文也皱眉说道。
“不如将此事交由广陵王,本就是陛下钦点的赈灾之人,二来也可考察一下广陵王的处政谋略。”刘禹锡摸着他的胡须说道。
“如此不是把广陵王推到了火坑,如此行事与李实,窦霍之流又有何异”柳宗元这次却是没有搭腔刘禹锡
“为何不问问广陵王他的意思呢?”韦执谊也是皱着眉说道
“言之有理,去把广陵王叫来!”太子李诵说道。
“既如此,吾等便先行告辞,不便在此。”韩泰扯了扯韦执谊的衣袖说道
“是了~”
“也好,本太子先与广陵王谈谈,”
众人皆拱手施礼退出了东宫。
“王翰林,且慢,与本太子对弈一盘可好!”太子叫住了王叔文。王叔文会意,便拱手留了下来。
“太子不必忧心,或许广陵王不在长安,会更安全些!”王叔文边下棋边说道
“翰林可别忘了,就在今年的春季才躲过的一次伏杀,难保这一次不会有人提前部署。”
“广陵王不是秘密组建了一支军队嘛,当是可以保得安危,一会广陵王殿下到来,太子殿下务必要明确这次赈灾之行的重要性。最好能连通南诏,给我们多一张底牌。”
“这~本就危险重重,再去南诏~”太子举着棋,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举棋不定。
“太子,如今可不能心存侥幸,瞻前顾后了,今关中大旱,已然饿殍遍野了,那李实却睁眼说瞎话,说成歉收,满堂文武都是敢怒不敢言,由着他蒙蔽圣听。若吾等手中没有足够的政治筹码,如何能以应对。”王叔文也是无心在下棋,手按棋盘半起着身子盯着太子李诵说道。
李诵则是昂头看向富丽堂皇的宫檐,眼神慢慢的变得坚定,回过头来对着王叔文说道:“你也退下吧,本太子知道怎么做了。”
此时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刚穿过东宫的大门与迎面而来的王叔文刚好碰上
“广陵王殿下!”
“王翰林~”
王叔文向广陵王施礼后,便各自望向前方,擦肩而过。
“儿李淳拜见太子殿下!”
“进来吧,今日无需多礼,家中宴请而已~来来来,先陪阿爷对弈一盘如何”太子李诵说罢便引着李淳坐到了刚刚王叔文的位置,手中举起了用紫英石制成的泛着高贵的棋子……
夜晚,月上枝头,长安的夜开启了,繁华的西市热闹非凡,平康坊却挤满了达官贵人~
李淳则是悄悄出了东宫的门,卢湛也来到了他的生后,李淳也没说话,翻身上马,只是皱着眉头,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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