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蒙对了。

    黑妈妈,百人怨。

    这两个词,正是那件大事的核心。

    麻翁心中的戒备已经消失了九成九。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出于谨慎,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跟对方确认一下。

    譬如具体细节、消息来源、对方跟两位教主大人是什么关系?

    见麻翁准备再次开口,常胜连忙粗暴的打断他。

    “干里凉!问起来没完了是吧?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再让他问下去,那就露馅了!

    想到这,常胜故意操纵着魔婴飞向麻翁,漂浮在麻翁跟神龛中间。

    看着眼前的骇人魔婴,横贯头颅的硕大口器,犹如金属一般质感,密集交错的狭长尖牙。

    麻翁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随即看向门口处的常胜,正好迎上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这次对方的眼眸里,除了冷冽之外,还有不加掩饰杀意!

    麻翁心神俱震,几乎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常胜以心神操纵魔婴,震慑麻翁,同时开口道:“现在换我考你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常胜停顿了一下,然后阴恻恻的威胁道:“提醒你一声,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如果你说的跟我掌握的线索有出入,那就说明你是圣教的奸细,到时候,呵呵……”

    常胜故意说了一半,用冷笑声带给麻翁无限想象空间,增加其心理压力。

    麻翁在心中安慰自己,付钦大人是五诡道的传人,又能准确说出黑妈妈和百人怨,多半是两位教主大人请来的外援,算得上是自己人。

    况且付钦大人都说了,他知道的比我还多,之所以问我,只是验证我白莲教护法的身份而已。

    我把消息告诉他,肯定不会破坏了两位教主大人的计划……

    吧?

    于是,麻翁的嘴变成了竹筒,豆子被源源不断的倒了出来。

    因为急于证明自己的护法身份,麻翁不敢有丝毫隐瞒,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麻翁先是说了自己的出身。

    “我祖籍湘西,祖上靠赶尸为生,到我这一辈,虽然也学会了这门手艺,但现在这世道安定,已经很少有客死异乡的事发生了,再加上殡葬业越来越规范,都实行火葬,就算有偶尔死在外地的,家属也会选择在当地火化,然后带着骨灰回故乡下葬,所以我这赶尸手艺,基本是赚不到钱……”

    “跟着赶尸手艺一起传下来的,还有几门巫术,后来……”

    常胜出声打断麻翁。

    “先别‘后来’,详细说说这几门巫术。”

    麻翁略做犹豫,便继续说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威力也比茅山正宗的符箓术相差甚远,多是用来帮一些有钱老板平事,例如魇镇,或是打生桩……”

    魇镇又称厌胜术,是一种在民间流传甚广的恶毒巫术。(这里的流传甚广,是指许多人都听说过而已。)

    多以受害者的毛发、精血等物为媒介,达到操控他人的效果。

    在魇镇术的折磨下,受害者会经历无尽的恐惧和痛苦,可能会看到恐怖的幻象,听到毛骨悚然的声音,感受到自己逐渐失去控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身体会变得虚弱,精神崩溃,甚至丧命。

    当然了,施展魇镇术的前置条件也是极为复杂的。

    目标的毛发、精血等媒介是必须品。

    在此之外,还需要知道目标的真实姓名,以及精准到刻的生辰八字。

    用稻草编织成小人,制成一个巫蛊娃娃。

    几种特殊草药与矿石研磨成粉,涂抹在巫蛊娃娃表面。

    将毛发、精血等媒介,连同记录着目标姓名和生辰八字的红纸,一同塞入巫蛊娃娃腹中。

    最后还要搭配专属符箓和咒语,魇镇之术才可生效。

    与魇镇相比,打生桩则更为残忍。

    相传在古时,建桥前要先活捉一对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而女童则生葬在桥尾的桥墩中,当桥建成后,他们就会成为了该桥的守护神。

    当然了,现代社会中,某些大型工程在施工前夕,也会举行类似于打生桩的仪式,只不过祭品多用鸡鸭牛羊等牲畜来替代。

    至于麻翁帮那些建筑业大老板平事时,打生桩所用的是何种祭品,就不得而知了。

    常胜之前在“青河小课堂”上,也听过关于魇镇术和打生桩的只言片语。

    他目光烁烁的盯着麻翁,嘴角的笑意多了些莫名意味。

    “麻护法会的还挺多。”

    麻翁见常胜并未追问那些巫术的详细法门,心中松了一口气,便自然而然的略过了巫术话题,继续说了起来。

    “起初凭借着几门手艺,帮一些有钱老板平平事,收入倒还可观……”

    “我三十岁那年,一个老板因为行贿和偷税,被员工举报,最后给抓进去了。”

    “在官差的审问之下,这家伙把魇镇和打生桩的事都给交代了,我也受到了官方的通缉,于是就开始了逃亡。”

    “在逃亡途中,我偶然结识了两位教主大人,见识到诸多神异妙法后,我决定加入白莲教……”

    在这之后,麻翁又说了许多。

    多是白莲教这些年来艰难的创业历程。

    起初两位教主想效仿清代时期的白莲教先辈,将总坛设立在白莲教的兴起之地——太湖。

    而太湖又处于江南富庶之地,有利于白莲教的发展。

    结果因为行事不够低调,刚吸纳了几十名信徒,还没来得及彻底洗脑,便被茅山派察觉了,遭到了驱逐。

    起初两位教主仗着有些本事,居然带着麻翁,三人直接杀向了茅山派的山门,打算跟茅山掌教过两招。

    只怪当时三人“太年轻”,以为在现代社会,真正懂道法的人没有几个。

    茅山派也仅仅是一个着名的旅游景点罢了。

    结果,一位负责在酷科仪中诵念经法、击打法器的执事道长,仅仅随手甩了三张金光闪闪的符纸,瞬间便将三人打成了重伤。

    三人这才对符箓正宗这四个字的含金量,有一个深刻的认知。

    在惊慌错愕之下,三人强忍着重伤的身体,朝山下逃窜而去。

    好在那些茅山道士并未追击,这才躲过一劫。

    麻翁有所不知,其实当年他们仨逃走之时,那位执事道长是准备出手的。

    正当执事道长准备将他们制住,交由官差处理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面了。

    那位老者正是茅山派的老掌教。

    老掌教阻止了执事道长,并且说了一句难以理解的话。

    “这三人另有死法,其中牵扯因果甚大,茅山不宜涉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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