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
逃命的老钱窜到内厅一角,双手抱头,被这一言不合便要生死相向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
蓝玉川阴沉着脸,怀抱哭哭啼啼不止的蓝柔,仿佛自己这女儿,果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围聚在里里外外的青竹派弟子们,佩剑在手,怒容满面,咬牙切齿的等待二师兄代表他们给小师妹出气。
还不能是抽几巴掌就算完事的那种出气!
要知道,小师妹(姐)于他们而言,可是这涿城里最动人、最优异的同龄女子!
堪称梦中情人!
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一个纨绔子弟险些糟蹋,这无疑就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搜寻到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结果自己还没吃,就叫人抢走往上面啐了几口唾沫,以示主权!
忍不了!
根本忍不了!
至于没有亲自动手的原因,也不是他们担心自己打不过沈凉还是啥的,主要是房间里能够活动的空间太小,若是他们一齐上阵,说不准就得误伤到自己人。
何况有二师兄出手就够了。
对付一个纨绔子弟,兴许是有那么一点修为的纨绔子弟,身为六合境武修的二师兄,那还不是一个手到擒来?!
场景继续。
拼尽全力堪堪避开陈仓这一剑的沈凉,一路急窜到了床前,沙漠之鹰被他压在了枕头下面,子弹充足,只需举起、打开保险栓、然后子弹上膛开枪射击就行了!
以上这一连串的动作,沈凉可是大夏国的最快记录保持者!
他可以用零点八七秒的时间,完成从拿枪到喷射子弹的全过程!
可饶是如此,从枕头底下掏出沙漠之鹰所用的时间,还是给足了陈仓剑锋追随的时间……
待得沈凉掀开枕头,从下面拿出沙漠之鹰,打开保险栓,子弹上膛,继而转身准备举起枪口,对准陈仓之际,陈仓的剑尖,已然顶在了他脖颈前!
只要再往前进一寸,沈凉的脖颈就会被彻底洞穿!
显然,沈凉还是慢了一步,当下性命拿捏在陈仓手上,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陈仓瞥了眼沈凉手里的“特殊兵器”,没有讥讽,而是面带怒容的沉声说道:
“任你弓箭再强,短兵交锋,也断然不会是刀剑的对手。”
说罢,恨不能立刻一剑封喉的陈仓,不得已微微侧首,冲不远处的蓝玉川问道:
“师尊,您看此等贼子理当如何发落?”
蓝玉川料到陈仓虽然没有蓝璟性子那么沉稳,每逢大事,也定不会冲动而为,由此才始终没有出手阻拦,任凭事态发展到陈仓制住沈凉的当下地步。
蓝玉川作沉吟状,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纠结。
其他那些在场的青竹派弟子们都急死了,一个个忍不住群情激愤的嚷嚷。
“师尊!咱们好心好意的招待他,他不仅不思感恩,反倒是还把主意打到了小师妹身上,这必须要杀了他!否则不足以抚平小师妹受伤的心灵!”
“对!杀了他!”
“师尊!您还犹豫什么!若是事后牵连别的麻烦,我愿代师尊和二师兄承担一切!”
“师尊!快下命令吧!”
一众青竹派弟子们催促着让蓝玉川动手,这时贪生怕死的老钱,又不禁壮着胆子回道: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我家少爷生性纯良,他不会……”
老钱这尚未说完的话,成功将火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个老东西给我闭嘴!什么生性纯良?生性纯良他会欺辱我小师妹吗!”
“老东西!此事发生你也难辞其咎!待会儿你主子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对师尊!这主仆二人,一个都不能留!”
眼看效果差不多达到了,打心里多少不满于这种躁乱场面的蓝玉川,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好了!”
众人噤声,等待蓝玉川的下一步指令。
蓝玉川迎上陈仓充满愤怒与期待的目光,最终却是令其失望的咬咬牙道:
“此子毕竟乃是为师的恩人之子,添以为师进来的及时,柔儿没有被他讨得太多便宜,既如此,便暂且留他一命,容为师思量一二,再作定夺!”
“师尊——”
显然大家都不是很满意这种处置方式。
陈仓悬在沈凉脖子前的剑也没有放下。
蓝玉川面容一肃,重申己意道:
“怎么?是不是为师太久没有操持门内事务,让你们都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了?!”
这声疑问,多少带点私人恩怨的小情绪。
只不过在场弟子们都没往大师兄蓝璟那块多想,一看师尊动了气,立马闭紧嘴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而陈仓也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却不忘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沈凉威胁道:
“别以为现在死不了就意味着你可以活了。”
沈凉没有回应陈仓,更不可能流露出畏惧讨饶之色。
而且直到此刻,他也没有向在场的其他人作任何多余的解释。
因为他很清楚,解释是不会有用的,既然蓝玉川和蓝柔设下了这个局,就一定得达成自己的目的,他的解释要想管用,就必须得经过这父女俩的点头。
可若是点头的话,那岂不是有损二人的颜面以及在青竹派弟子们心目中的形象?
这么简单的道理,沈凉不会想不明白。
随即,蓝玉川一声令下,招呼在场弟子们,将沈凉和老钱五花大绑,送至柴房。
沙漠之鹰、灰白巨剑还有那一马车的物件,自然也全部被蓝玉川下令收缴了。
被丢进阴暗的柴房里面后,房门关闭,从外面上锁,老少二人听闻,陈仓下令留下了四名青竹派弟子把守,以防二人逃跑,然后外面就逐渐清静下来了。
最多也就是偶尔传来几句骂声,对沈凉来说,倒也不痛不痒。
老钱像只蚯蚓,鼓秋着来到沈凉身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仍残存慌张之意道:
“少爷,你跟咱说句实话,方才在房间里,你没对那姓蓝的丫头做点啥吧?”
沈凉看也不看老钱一眼,闷声道:
“做了。”
“啊?”
“是她借着酒劲儿引诱我的,而且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她爹就冲进房间打断了。”
老钱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哎呦少爷!咱就说憋了一段时日是不好受,但也不该欺负人家黄花大闺女啊!你……你实在忍不住了,等过完年节,咱花点银子去花楼逛一圈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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