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凉在生死攸关之际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令司小空几乎快要淡化了这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的朋友形象,但话说到这了,司小空怎么也想不明白,难得死里逃生的沈凉,干嘛不第一时间回家跟亲人团聚,而且还要往晋州外面的地方走。
要知道,晋城邻芦城,芦城邻涿城。
这三城的地理位置,在地图上就是被连接成了一道弧线,而这道弧线,还距离大炎王朝的南疆边境很近,若是像沈凉说的那样,既不离开大炎本土,又要走出晋州地界,那明显就是北上的意思了啊!
而一旦北上,那指定是每走一步,都离家远上一分。
一个富家公子哥儿,放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过,跑外面来瞎折腾什么。
难道就不怕刚出了涿城,没往北边走多远,就落入下一个青竹派掌门人的手里?
念及至此,已经打心眼里把沈凉这个救命恩人当作朋友的司小空,便是直截了当的问了。
“梁兄,你这般突兀离家远行,有没有跟家里人提前打好招呼?如此决定,难道是担心回家之后,遭到青竹派门内残存弟子报复,牵连家人?”
司小空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如此了。
而且他替沈凉的假想忧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毕竟昨晚展开一系列的对决之前,青竹派里上上下下千余名弟子,全都被蓝玉川一声令下外出搜寻司小空和老钱的踪迹了。
一千多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你能保证这些弟子在外出搜人的时候,没有哪个正好途经自家房门,便趁着这个机会,跟家里于年节之际坐在炕头上说了一会儿知心话?
青竹派里养着的,终究是一群孩子。
他们入了江湖,却也只是刚刚把一只脚踩进湖水里,对于家的概念,尚未完全消散,没有外力的强制压制,也绝不可能就把自己的下半生,彻底以宗门为中心去环绕了。
所以司小空提出来的假想,绝对是有一定概率发生的。
可司小空想破头皮也不会想到……
报复沈凉的家里人?
哈哈哈!
好啊!
你青竹派弟子要真那么忠心耿耿,不论对错、不辨是非也一定要替师尊一家报仇,并且还能找准老子家门,那就尽管去祸害,使劲祸害。
真有人能在晋王府这头猛虎脸上拔下来哪怕一根胡须,沈凉不仅不会愤怒,那还得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你牛批。
有命去。
有没有命回?
不过这些想法,沈凉暂且还是不能跟司小空摊牌的,当然他这回也没有顺着司小空的猜测编故事,而是摇了摇头解释道:
“小空,咱俩这次也算是从普通朋友变成生死之交了,这件事不瞒你,其实我爹让我大过年的出来拜访青竹派,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我过去这些年在家门口无所事事太不着调了,所以才把我赶出家门,让我带着老钱游历几年长长见识,也沉淀沉淀性子,将来好接他手底下的店铺生意。”
司小空闻言恍然,随之略作沉吟后,也不墨迹的对沈凉点头道:
“青竹派没了,我跟蓝玉川、蓝柔父女俩的恩怨也了了,天下之大,我为自由身,人待在哪里都无所谓,只不过就是有意思和没意思的差别而已。”
“梁兄,这次你救了我的命,算是我欠你的,凭我现在的能力,估摸也还不上你这份情,何况刚才你也说了,咱们俩已成生死之交,我……”
司小空话没说完,沈凉就连忙摆手打断。
“哎哎哎,你小子别给老子挖坑啊,恩情是恩情,交情是交情,哪怕成了生死之交,以后兄弟相称,你欠我的这条命,该还的时候也得还,不然老子干嘛拿药救你?你自己当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相应地,这药价值几何,就不用我再拿金银衡量了吧?”
沈凉摆出“小人嘴脸”后,令正准备煽情一番的司小空当场怔住。
不过紧跟着,司小空就从沈凉表情里读出了几分开玩笑的味道,当即也是性情上来了,哼唧两声回道:
“得得得,一码归一码,那就一码归一码,到了该还的时候,老子不会欠你的!”
“嘿!老子比你大,你拿啥跟老子自称老子?”
“大?哪里大?咱俩又没坦坦荡荡的比试过,你咋知道自己比我大?”
沿着司小空的视线低头,沈凉看了眼裆下,瞬间秒懂。
“我擦!这玩意你还真别不服气!要是不信,咱俩这就去敲开涿城随便一家花楼的门,同住一个房间,找俩一眼就瞧着‘大’的姐姐,面对面比试比试!”
目前还局限于只能打嘴炮的司小空,聊这个哪里是沈凉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沈凉说的红了小脸。
“老……老子身上的伤还在,等伤好了的,指定叫你心服口服!”
“哈哈哈,你怕不是还没去过花楼,没玩过女人吧?”
“扯淡!老子五年前就玩过了!”
“哦?玩的哪家的?长得好看不?”
“就……就是那家……哎呦!你又不是涿城人,说了你也不认识,回头有机会带你去一趟你就知道了!”
小哥俩儿打了一会儿嘴炮,最后沈凉是懒得跟这个小屁孩抬杠了,便是起身转移了话题。
“行了,既然决定一起走,那就趁早动起来吧。”
待得老钱和司小空跟着起身,沈凉脑袋里思绪一闪,忽然想到。
“哎老钱,我那把剑呢?”
尽管还不清楚灰白巨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沈凉却十分清楚,他爹沈万军的每一次落子,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灰白巨剑被藏在青竹派二十余年,到如今再让他出来取剑,其中必有缘由,只不过就是沈凉还没研究明白而已。
听得沈凉吩咐,老钱还一副装傻的样子,反问沈凉“什么剑”?
沈凉跟老钱厮混那么多年,老钱憋啥味儿的屁,还没放他就能预判出来。
于是沈凉只是冷下脸来,不容置疑的对老钱说道:
“剑丢了,你就也不用跟我往前走了,当然我也会飞鸽传书给家里,让我爹给你丫把铺盖细软全丢河里!”
老钱霎时猛拍额头,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笑呵呵的变脸道:
“瞧我这记性,剑……那个……哦……我看好像是之前被青竹派的一个小弟子丢进荷花池里了,我这就去池子里捞啊!”
沈凉冷笑之意更浓。
“是么?难道不是有人不愿意背这么重的家伙事,故意丢进荷花池里的?”
老钱一脸正气的疯狂摆手。
“不能!绝对不能!少爷!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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