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我环视着院子四周。
进门便是一座小桥,桥两边是假山鱼塘,景色倒是小巧别致。
再往里走,是会客主屋,左转后面,便是我的房间,房间后,还有一片单独围起来的小空地。
这是我最惊喜的,日后,我耍枪的地方,便是这里了。
主卧的另一边,则是采薇和四个小丫鬟们住的地。
我搬到这慕枫园来,并没有惊动青竹。
或许,她知道我回来了,但听送饭丫鬟的话,她一身的伤,想来也来不了。
趁着我转悠的功夫,采薇领着四个小丫头,麻利地将我的东西收拾好。
同时,小厨房的饭菜也准备好了。
“夫人,你尝尝这个。”
餐桌上,顾子离夹了块鲈鱼放入我碗中。
“记得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
我面无表情地将肉夹出去,又命人给自己换了副碗筷。
他瞧着,脸顿时黑入锅底,甩了筷子站起身。
“沈、锦、殊,你什么意思?”
“我鱼类过敏。”
我瞧黑眸淡淡的盯着他,一字一顿解释:“爱吃鲈鱼的是人,是您自己,我每次只负责挑刺,相爷忘了吗?”
自从我生病后,只能吃些寡淡的蔬菜后,他就已经没再陪我用过一次膳,又怎会记得这些。
顾子离似乎也觉得尴尬。
他抽动着嘴角,讪讪的干笑一声,旋即坐下,捡起桌上甩开的筷子,默默扒着饭。
采薇在我旁边,小声的啐了口。
“呸,渣渣!”
一顿饭结束,他笑呵呵地将我身边人全部遣散。
采薇临走前,从我拍了拍胸脯,仿佛在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我会心一笑。
“夫人,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可想你了。”
顾子离如同饿狼般,眼冒绿光,向我扑来。
我灵巧躲开,缓缓坐到小榻上,半抬眸望着她。
“相爷,你我这么些天不见,就不能坐下来聊聊天?”
顾子离理了理道袍,朝着我走来,温柔一笑。
“我倒是想和夫人聊聊。”
“只是瞧见夫人宝髻松松挽,铅华淡淡妆,轻轻松松便美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勾得为夫的心,只为夫人而跳,这才失了分寸。”
小情话一套一套。
我若是十八岁的沈锦华,我定会为他脸红。
可我现在不是。
听到这些,只会叫我恶心,恨不得打爆他的狗头,叫我安静安静。
当然,我理智尚存。
“相爷说笑了,我早已过了芳华正茂的年纪,比不上小姑娘们。”
“夫人不老,我们呐,还能再为大宝二宝,添几个弟弟妹妹!”
他坐在小榻另一端,撑着桌角,深情款款地瞧着我。
我淡然一切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
天爷呀!
以前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油腻男。
“相爷,你正经些。”我语气冰冷。
意识到我真有事,他眼底划过一丝不耐,旋即又恢复一贯的柔和。
“怎么了?”
“过两天公主府召开马球会,我想,打扮的隆重些。”
我转着茶盖,淡淡道:“你也知道,我们家和公主府一向水火不容,如今我爹爹哥哥一走,他们便邀请我和我母亲,定不会有好事,所以,我想借相爷的风头,摆摆夫人的架子!”
话虽如此,但公主府其实并没有邀请我,只邀请了我娘亲一人,想要让她在马球会上羞辱她。
能知道这事,还得多亏了宋天。
那日,他追出去发现,还真是长公主和佳慧郡主的马车。
他机灵的很,多跟了他们一会,便带着这个消息回来。
“这点小事,自然是可以,不过”
顾子离思索后,道:“人家长公主开的马球宴,你打扮太隆重,不太合适吧?”
我淡淡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突然想起来,我私库里还有好些头面布帛,都是比较低调还不流行的大气款式,那就按你说的,我还是低调为好。”
听了我的话,他神色一变。
我全当没瞧见,难得柔声道:“相爷,当初我生病,将私库对牌钥匙都交由你保管,现在给我吧!”
顾子离沉默不语。
我也不急,端起茶盏优哉游哉喝上一口。
没错,隆不隆重的,我压根不在意。
我的目的,是拿回自己的嫁妆。
良久,他笑道:“夫人,我觉得,其实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没关系,终归公主身份摆在那,也不能逾越过她去。”
“是,我自然是不会和公主比,那佳慧郡主呢?”
我咬唇,故作羞恼:“上次你生辰,佳慧郡主瞧你和青竹眉来眼去,非要去捉奸,当场打我的脸呐!我很呐,不跟公主比,那我就和佳慧比,骤时,定要将她压下去。”
“相爷,不如,你带我去珍宝阁将那的镇店之宝买回来,我定能艳压云慧那小妮子,这样,你不也有排面!”
顾子离愈发沉默。
谁人不知,那佳慧郡主是长公主孩子里,最像她的。
平日里捧在手心里都怕化喽,又岂敢得罪。
上次顾子离就因为捉奸的事,触了长公主霉头,可依着他是丞相,才给他三分薄面。
若我敢在这次宴会上,压她宝贝女儿一头,只怕气的升天!
我在内宅,她也只能利用流言蜚语羞辱我一番。
再者,我爹爹和哥哥们刚刚出发,她就算羞辱,也不会太狠,不让满朝忠臣那,她说不过去。
可对顾子离,那就不一定喽。
我能分析出这其中的利弊,顾子离也能。
他强挤出一抹笑,宠溺道:“夫人还是低调些,天然去雕饰,更为好看。”
“我明日就叫冬子拿给你。”
“另外,既然你病好了,那相府的帐,也交给你来打理吧。”
我讶然。
这般大方的放权,莫不是其中,有诈?
我道:“你现在就让冬子把钥匙给我吧,好久没打扮过,我有些等不及了。”
女儿家家的,最是喜欢梳洗打扮。
我以前也喜欢。
有次进宫赴宴,我拉着顾子离给我搭配了一晚的头面服侍。
他许是也记得这些,极为好说话的让冬子进来,将钥匙给我。
随后,快速将人打发。
“夫人,你的要求我答应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为夫的需求!”
我终于拿到钥匙,正高兴呢!一张放大的容颜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啪!”的一耳光打过去!
顾子离脸颊一边红,一边黑,煞是精彩
“沈、锦、殊!”
他气愤地盯着我,似是要将我吞没。
我眼底含笑,语气多了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天真。
“真是对不住,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反射性的,我有什么错呢!”
许是我声音太过无辜,他深吸一口气,又恢复那猥琐样。
“夫人,这园的床又大又软,我们,早些歇息吧!”
说完,朝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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