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毫不留情的破灭了王胖子的财富自由梦想。
“想什么变什么,要真有那么简单,献王老儿早就实现升仙梦了,哪轮得到你我?与其想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把鬼眼诅咒解除的好。”
连个涮羊肉都实现不了,王胖子也只能遗憾的摇摇头。
明叔见状好心安慰道:“别难过肥仔,虽然你没有发财,但你还好好的活着,还有兄弟朋友,不像明叔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伤了老婆,死了马仔,连干儿子一样的彼得也化成了灰,赌上人品百般筹谋,到头来全是一场空,明叔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东西啊,注定不是我们的,强求只会惹祸上身,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跟一把年纪惨兮兮的明叔一比,王胖子瞬间觉得好受多了。
“明叔您也甭难过,俗话说的好,人的命天注定,您当年救彼得一命,现在彼得还您一命,一饮一啄皆是定数,虽然您没了干儿子,但您还有干女儿啊!生男生女都一样,您可不能重男轻女。”
“行行行,你还是别说了。”明叔哭笑不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研究研究你们的诅咒吧,早点搞定,我们也能早点想办法出去,胡老弟,有没有头绪啊?”
胡八一点点头:“有一些了,轮回宗用鬼母的眼睛祭祀,打开行境幻化的通道,连接到了鬼洞,所以红斑诅咒才会降临,那如果我们把通道关闭的话,或许就能切断现实和行境幻化之间的联系,解除红斑诅咒。”
“你的意思是……”雪莉杨思忖着道,“我们找到轮回宗开启行境幻化的祭坛,用雮尘珠和鬼母的眼睛也进行一场祭祀?”
“没错。”
胡八一肯定的回应雪莉杨,然后环顾神庙四周。
“魔国是一个神权国家,这座恶罗海城最中心的神庙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地位,可是这里除了一些石刻,并没有任何祭祀的痕迹,所以轮回宗祭祀的祭坛肯定不是这里,但绝对又不会远。”
王胖子挠挠头:“我怎么听着云山雾罩的,你能不能换点通俗易懂的?”
“通俗的说就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是猜测,可胡八一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黑虎玄坛上的壁画,也许不止是在表达恶罗海城的真实与虚幻,还可能是在说,有个地方隐藏在恶罗海城遗址的背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最大的可能……”
胡八一轻轻跺脚。
“它就在这里。”
啪啪啪~
明叔非常捧场的鼓掌并发出称赞:“摸金校尉果然名不虚传!”
胡八一刚要谦虚一下,谁知明叔却突然转向王胖子:
“肥仔,你要老婆不要,我们家阿香……”
“干爹!”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尽管只是猜测,可到底是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胜利的希望,沉闷的气氛随之打破,几人在神庙遗址上找起了可能存在的通道机关。
然而变故也因此发生。
就在阿香靠近神庙中央的石塔时,一缕缕肉眼看不到的黑气从石塔中挤出,直接冲进了阿香的身体!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可爱的带路党。”
邢泽嘀咕一句便不再理会。
可阿香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可爱,只觉得脑袋像要炸开似的。
从踏足龙顶冰川开始,她的阴阳眼被动就触发,听到许多奇怪的声音。
怒骂、嘶吼、咒怨、惨叫、痛哭……这些声音充斥在耳边,引得她心生戾气,差点一嗓子把整个团伙给雪埋了。
多亏邢泽出手给她摒除了这些声音,阿香能感觉到邢泽在她身体里留下了什么,所以才能在之后的过程中再没听到过这些嘈杂。
可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冲击邢泽设下的屏障,哪怕因此被磨灭也在所不惜。
如飞蛾扑火一样前仆后继,将屏障撕开一道缝隙,那些诅咒一样的嚎叫再次出现,甚至比之前还要厉害很多。
阿香在这种冲击下站都站不稳,捂住脑袋摔倒在地,身体蜷缩止不住的颤栗,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呼,鼻子开始流出血来。
其他人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阿香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王胖子和胡八一按住阿香的脚,明叔把阿香的脑袋抱住,雪莉杨掰开阿香沁血的嘴将弹夹塞进牙齿中间,免得她咬伤自己,又掏出北帝玄珠在阿香鼻子下面晃。
如此折腾一番,又过了一会,阿香才渐渐平静下来,恢复清醒。
差点痛失干女儿的明叔心有余悸:“阿香,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阿香惊魂未定,“很多女人被压在高塔下面,她们很痛苦,不停的哀嚎。”
女人、镇压、高塔……
胡八一和雪莉杨不约而同的看向矗立在神庙中央的石塔。
“老胡,看来你猜对了。”雪莉杨说道,“神庙下面确实另有空间,而且入口应该就在石塔上!”
“话是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阿香说的好像女鬼索命一样。”王胖子猜测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轮回宗设置的机关,为的是把闯进来的人引进去弄死?”
“不排除这种可能。”
胡八一先是赞同,然后口风一转。
“但可能性不大,我们几个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有阿香感觉到了,也就是说它对普通人并不起作用,我想,轮回宗应该不会专门为拥有天目的人设置这么一个机关,你还记得我们在小鬼子要塞里遇到过的小鬼引路吗?我觉得和现在的情况很相似,这些女人说不定是在引导阿香去解救她们。”
“老胡说的没错。”雪莉杨补充道,“这些女人很有可能是祭祀的牺牲品,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祭坛极大可能就在下面,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闯一闯!”
言罢,雪莉杨留明叔照顾阿香,和胡八一、王胖子在石塔上仔细摸索起来。
这戳戳,那扭扭,本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原则,地毯式排查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所在。
随着王胖子转动机关,围绕在塔基的六面石阶其中之一缓缓塌落,露出塔底的石门。
王胖子冲着明叔竖起大拇指:“您真是捡宝贝的行家,阿香的阴阳眼忒好使了也!”
“别羡慕了。”胡八一招呼道,“都站到侧面,胖子和我开门,杨参谋掠阵。”
胡八一和王胖子站到石门前,对视一眼,默契的发力。
尘封数百年的石门缓缓打开,一道台阶展露在众人面前,斜斜向下,绵延不知去处。
众人行走在漆黑阴冷的暗道里,只觉得像是走在通向幽冥地狱的黄泉路上。
借着手电的光亮,还能看到两侧的石壁上刻着许多字符,尤其是一片漩涡星云状的眼球图案,在五爪兽纹的衬托下十分醒目!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这让摸金铁三角不禁精神一振,对恶罗海城真正的祭坛就在后面更加确信几分!
而雪莉杨对石壁上的漩涡眼球图案还有更多解读:
“武勋长诗里曾提到过这个地方,叫做玛噶慢宁墩,意为大黑天击雷山,传说中,大黑天是控制矿石的一种恶魔,而积雷山则是进入恶罗海城祭坛的唯一通道,没有岔路,也就是说,我们来对地方了,只要顺着走下去,就可以到达祭坛!”
胡八一和王胖子还没来得及高兴,明叔忽然就炸了毛。
“击雷山?!我就姓雷啊,击雷不就是击我吗?坏了坏了,看来我老雷要步凤雏的后尘了,这山高路远的,妈祖娘娘也管不到,明叔我完了啊!”
王胖子直接乐出了声:“我说明叔,虽然凤雏已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但您这么碰瓷,是不是也忒寒碜人家了?跟人家比,三个您的脑子加起来,估计也就能占个雏字儿。”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说风凉话啦肥仔!”明叔有点气,“现在不是讨论智商的时候,是……”
“是讨论您老人家挨不挨劈的问题。”胡八一插嘴道,“可问题是,前往祭坛就这么一条路,我们三个是必须要去的,虽然我觉得您有些过于迷信,但我们依旧尊重您的选择,既然您不愿意去,那就和阿香一起在上面的神庙等我们吧,我们办完事再回去接你们,你看怎么样?”
明叔是个老江湖,可越是老江湖,对外人的疑心也就越重,尤其是彼得黄死后,更是缺乏安全感。
听胡八一这么一说,登时就陷入了两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既怕击雷山击老雷,又怕摸金校尉撒手不管。
王胖子看出了明叔的顾虑,对老港农怀疑他们人品有些不满,当即开口嘲讽道:
“您当谁都跟您一样见钱眼开唯利是图呢?我们摸金校尉,那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和女侠,搁在古代那都是盗富济贫的英雄好汉,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带你们出去那就带你们出去,就算!就算你信不过我们,那这不还有小……”
王胖子想把一直潜水的邢泽给提溜出来,机智的雪莉杨赶紧踢了他一脚。
从九层妖楼逃出来时阿香就隐晦的表达过,即便给钱邢泽也不会再出手帮明叔和彼得黄。
这一点从彼得黄死在恶罗海城,而邢泽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就可以知道。
王胖子现在提邢泽,除了破灭明叔的最后一点希望,根本起不到安慰作用,还不如不戳破,让明叔继续保持懵懂无知的好。
这样即便后面遇到无法预测的大灾难,凭着这一点信念,说不定也能坚持下来。
默契搭档胡八一也想到了这点,截断王胖子的话说道:
“这不还有阿香吗?不行让阿香给您用阴阳眼看一下后面有没有危险。”
“我试试。”
没等明叔发话,阿香就闭上了眼睛。
王胖子碰碰胡八一小声嘀咕道:“阴阳眼不是用看的吗,阿香为什么闭眼睛?”
“露怯了吧。”胡八一也小声回道,“所谓阴阳眼,并不是指可以看到阴阳两界的眼睛,而是说它能捕捉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像野兽的直觉一样敏锐,所以在密宗中也被叫做本目,本能的眼睛,有时并不一定靠看,同样能感知到某些存在。”
然而被胡八一盛赞的本目,此刻却好像失了效。
阿香已经竭尽全力,可所有的感知宛如石沉大海般,什么回应都没有。
无吉无凶,仿佛前方是一片没有物质存在的虚无。
“怎么会这样?”明叔大为不解,“这不河里啊!”
“这很河里。”胡八一反驳道,“许咱们有阴阳眼这种作弊手段,就不许人家有反制手段吗?大概是魔国或者轮回宗在这里布置了某种手段防备外人闯入,恰好克制了阴阳眼,不足为奇。”
对于连闯几座大墓诡墓,见多了匪夷所思的防盗手段的摸金铁三角来说,这种情况并不稀奇。
可对明叔来说,这无疑是前途未卜的预兆,因此更加踌躇犹豫了。
眼瞅着破解诅咒触手可及,胡八一不想再耽搁下去,撂下一句“您自个儿好好考虑”,就和王胖子、雪莉杨径直往前去了。
邢泽从明叔身旁悠悠飘过,也跟了上去。
阿香感觉不到,邢泽早有预料。
因为他也看不透。
在龙顶冰川上探查时,他以为是影子恶罗海城的原因,可在影子恶罗海城消失后,他依旧看不透。
好像回到了龙岭迷窟周唐混风墓,面对躺着小兕子的棺椁的时候,“看”过去只是漆黑一片的混沌。
神像密室里有奇石做的净见阿含雕像屏蔽灵识探查,邢泽怀疑地下祭坛里很可能也有。
既然如此,那肯定不能错过。
“干爹。”
阿香轻声唤道。
“您不用担心胡大哥他们会扔下我们不管,我能看得出来,胡大哥、杨姐姐和胖哥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们上去等他们吧。”
明叔没有回应,紧紧盯着邢泽离去的背影,良久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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