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就不想供奉我了?前几天还说要为魔献祭一切呢!”张天师嘴里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冷冷地嘲讽道。
秦闯浑身直打哆嗦,“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天师说只要献祭魔鬼就能得到力量,一切都是他让我干的。”
“那他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了,你不想?”
张天师说着走向秦闯。
秦闯腿肚子发软,完全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两手撑地,向后移动。
秦洛站出来,一缕血顺着额角往下流,但他眉目平淡。
“东岳大帝的转世,目前也只是小孩子的外形,你以为能斗得过我?”张天师呵呵冷笑着,视线却在秦洛身上逡巡,“放心,我看不上你叔叔。这些人中还是你最好了,能将东岳大帝炼做魂器,也是魔界独一份了,说不定我能从人魔直接升为天魔。”
说完,张天师的身体骤然飞起,朝秦洛奔去。
秦洛闪身一避,张天师竟然直奔秦闯。
“闪开!”秦洛高喊。
秦闯虽然整个人保持着吓傻的状态,但是反应还可以,就地一滚,像条跃出河面的鱼窜了出去。
下一秒漫卷的风刃从他刚才瘫坐的地方掠过,水泥地面上多出五道抓痕,深度长达几公分。
秦闯整个人都吓傻了。
“二叔,从魔鬼那得到力量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你和张天师早就被魔鬼视作食物了。”
轰隆一声!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大家循声看去。
只见漫天灰尘中,一辆车撞破大门闯了进来。
云秋策从车里探出头:“啊啊啊,我撞死你们……”
看到云柒他满脸惊喜:“小柒,这边,我把外面几个走尸撞死了,快,上车……”
突然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厂房里已经没有了走尸,而对方也不过是秦闯,外加一个老头一个少女。
但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叔叔,这里被对方设成了走尸阵,连接地脉,此时地脉里全是魔息,很快就要坍塌了。”
云秋策抬头看看,可不是,四周门窗玻璃都在震颤。
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好像是往外逃,只有他情绪激动地一头撞了进来。
真是合时宜!
“叔叔,你先带凌风哥哥和景尘哥哥走。”云柒说着,想把他们俩从画里放出来。
“谁都不许走!”张天师厉喝一声,忽然仰天长啸,霎时地面开裂,一道长达十几米的裂缝出现在地面上,两侧朝中间陷落,并喷发出强大的吸力。
所有人伴随开裂的地面直往下坠,落到下一层地洞中,相当于整个厂房直接陷落,好在深度不深。
混乱中秦洛来到云柒身边,龙骨也游到他们身后。
砰的一声!
云秋策坐在车里落了下来,秦洛赶紧上前帮他打开车门。
云秋策灰头土脸,“你说我这运气,刚进来地就塌了,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等着了。”
他看看秦洛:“你脑袋怎么了?”
再看看后面的龙骨,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咋了?蛟龙被人剔骨了?!”
又看看云柒,“其他人呢?不是说季凌风和林景尘被困住了。”
显然全场只有他一人状况外。
云柒回道:“其他人都在画里,我本来想让你把他俩先带回去,现在看来还是画里最安全。”
“对对对,画里安全,小柒你把画打开,让叔叔也进去,叔叔会给你们加油的。”
身后的龙骨幽幽道:“怪不得你们俩是朋友,都有个不靠谱的叔叔。”
云秋策略沉思,撮着牙花子:“我怎么感觉好像在说我?”
云柒目光灼灼,盯着远处的地洞。
这里是厂房下的地洞,不知什么时候被挖开了,由一间又一间石室连接,中间甬道长而曲折,宛如迷宫。
“这里以前是乱葬坟,下面被挖通,连接地脉,他们用地脉传输魔息,形成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云柒说。
回头看向秦洛:“哥哥你没事吧?”
秦洛摇头,给她一个浅笑:“没事,只是现在对自己的身份还不适应。”
“府君不必惶恐,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远古时期,你是第一批执掌冥界的神灵,那时我也活着,我们曾经见过。”
“府君?”云秋策眨眨眼,满脸都写着“求解释”三个字。
“什么府君?”
“秦洛少爷,是东岳大帝的转世,我们那时候一般他称东岳府君,他执掌万物生死,管理幽冥地府。”
“呔!”云秋策满脸的不可思议。
东岳大帝他倒是听说过,是民间公认的第一届幽冥司主神,传说中古时候人死灯灭,没有什么阴差,魂灵通过地脉不远万里来到东岳泰山从东岳山脉进入轮回。
于是东岳山神就顺理成章地主宰了万物的生和死。
但是后来民间又冒出来了酆都鬼城的说法,并由鬼城派遣阴差收集亡魂,于是幽冥的主宰就变成了酆山鬼王。
生死轮回也变得更加规范。
“那他和我三哥谁厉害?到底谁是冥界主人?”云秋策发出灵魂一问。
“现在是鬼王,以前是府君。他们是平级的地位,现在的鬼王实际管控冥界,府君早就不过问冥界事项,不过仍有挂名。”
“哦——”云秋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大约明白了两者的关系,大约是前后任,一个挂名,一个实权。
可见神明的组织管理也有权责不明的问题。
“等等,你和我三哥平级,那你不就……比小柒高一辈,跟我同辈了???”云秋策有些接受无能。
“叔叔,这个时候你不觉得你的关注点跑偏了吗?”云柒认真地问,小脸沉着。
“好好好,我不多嘴了……”
云秋策话没说完就听到前方石室里传来少女的尖叫:“师父,师父救我……”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石室的地面上汇进了一股涓涓细流,只是那细流中流淌的是黑水,散发着刺鼻的脓腥气味。
红发少女可能刚才没注意,细流冲到了脚底,此时她努力地双手撑着石壁,被困在两个石壁的夹角,双脚拼命地往上蹬,生怕挨到下面淌过的黑水。
“怎么了吗?那黑水很厉害吗?”云秋策问。
张天师兀自站在黑水中,披头散发,脸上带着冷笑:
“人类肉体凡胎有什么用,不如做我的养料。”
话音落地,大家就看到红发少女挨到黑水的鞋底迅速腐烂萎缩,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样。
“救命,救命……”红发少女脸苍白如纸,拼命地撑着石壁,想往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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