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静。
数千诸天万族高层,全部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帝天用颤巍巍的双手关上扶桑树的树干,坐在边上凉亭,打量四周,脑海浮现往日的点点滴滴,不由泪湿眼眶。
他是一个高傲之人。
不管什么时候,遭受多大磨难,都没有哭过。
如今,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空荡荡的汤谷,再也没有九头三足金乌戏耍的场景了。
他还清晰记得,在九子小的时候,每当他处理完公务,来到汤谷后,九个小家伙都会围上前,嘘寒问暖。
万族堂很大。
可唯一能让他感到温馨的地方,也只有汤谷了。
“查!”
“愣着干什么?”
“快去查啊!”
“本座要知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杀本座子嗣!”
片刻后,禁地响起帝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传出,蕴含滔天杀机,让人不寒而栗,灵魂颤抖。
“遵命!”
鹏帝、九江等高层,拱手退出。
除了去查凶手外。
还因为此刻的帝天需要一个安静环境。
禁地将领咽了咽口水,双腿打颤,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叩首。
“帝主,属下犯了失职之罪,请帝主处罚!”
他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帝天消气,给族群争取一线生机。
君王一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
帝天不是君王。
却是万族之主,无冕之君。
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所在的族群遭受灭顶之灾。
可丧子之痛,岂是好平复的?
帝天猛然抬头,双眼猩红,恶狠狠的看向禁地将领,充满无尽杀机,覆灭了虚空,破灭了寰宇,陨灭了万界。
杀气之浓郁,让汤谷的温度急剧下降,如临寒冬。
要知道,汤谷可是太阳栖居的地方啊!
“传令,将红鸟族关押天牢,等本座给吾儿报仇后,绝其苗裔!”
帝天冷声命令道。
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缕思索。
禁地将领身躯一颤。
红鸟族!
正是他所在的族群。
“帝主,求您了,不要牵连我的族群!”
“他们都是无辜的!您要处罚,那就处罚我一个人,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别无怨言!”
禁地将领连忙求饶道。
额头不断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鲜血四溅。
“来人,带下去!”
帝天冷声命令道。
虚空涟漪,一队禁地守卫出现,对着帝天行礼,将禁地将领缉拿。
这一幕,让尚未离开的诸天万族强者,心生淡淡寒意。
禁地将领看管不利,导致九名皇子惨死,判处株连九族的处罚,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法规虽如此。
但亲眼目睹后,还是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没有任何人,能确保这一生,都不会犯错,即便是圣人也不行。
如果犯错的代价,要牵连同族陪葬,那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而且把这件事抽丝剥茧,仔细分析后,就会发现以禁地将领的修为,根本看不住九名皇子。
而且,九名皇子身上,本来就有生死大劫。
这种生死大劫,连帝天都束手无策,岂能被一个小小的禁地将领阻止?
把九名皇子之死,全部怪罪在禁地将领身上,实在是太牵强了。
这也难怪诸天万族高层会心寒。
“帝子留下来吧!”
帝天平淡的声音,回荡长空。
快要离开禁地的天吴帝子听后,原路返回。
两分钟后。
汤谷之中,除了帝天和天吴帝子外,再无他人。
“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处罚过重了?”
帝天沉声问道。
“父帝这样做,自然有其道理!”
天吴帝子沉吟片刻,答复道。
“今日,为父要教会你一个道理,为帝者,当有两幅面孔!”
“一幅是对下面的人!”
“一幅是对自己!”
“人心难测,别看鹏帝、九将等人对为父毕恭毕敬,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可私底下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所以,当一个帝王,要学会御人之术!”
“说得简单点,就是恩威并用!”
“恩是赏赐,是以礼待之,是让他们心安,没有后顾之忧!”
“仅仅是恩,又无法彻底收服他们,施恩过多,只会让他们看不起你,甚至是想把你取而代之!”
“面对这种情况,就要施威,利用铁血手段,让他们畏惧你,怕你!”
“唯有如此,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听你调遣,唯你所用!”
帝天看着天吴帝子,神情肃穆。
诸天万族很大,但同样也很乱,他们身上流淌着妖族的血脉,各个桀骜不驯,难以收服。
“父帝教会,儿臣必当铭记于心!”
天吴帝子听的似懂非懂,拱手说道。
“这是为父的令牌,等过一段时间,你亲自去一趟天牢,释放红鸟族!”
帝天也不管天吴帝子是否真的听懂,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天吴帝子。
“这”
天吴帝子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要杀禁地将领吗?
怎么又放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
“下去吧!”
帝天不想解释,摆手说道。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通,需要自行领悟的。
“遵命!”
天吴帝子行礼,离开了汤谷。
如此一来,汤谷只剩下帝天一个人了。
他望着平静的水面,流露出一缕坚定与歉意。
他自然清楚,株连红鸟族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他除了是人父外,还是万族之主。
不能随性而为。
可他还是那样做了,其主要原因就是给天吴帝子铺路,通过解救红鸟族的方式,获得万族堂高层的认同。
“唉!”
“时也!命也!”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叹息声,回荡禁地上空。
帝天身躯悬空,双手一挥,释放出无数道阵纹,封锁了汤谷。
就让这里,成为永久的回忆吧!
“大势如潮,谁可逆?”
混沌世界深处,神秘的宫殿中,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
此声之中,包含天地规律的变化,给人一种不可违逆的感觉,至高而无上,超脱且古老。
宫殿之中,一尊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盘腿而坐,眸光开阖间,能将诸天万界看穿。
他静静地盘坐,就像‘道’的源头。
三千大道。
尽臣服于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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