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顾四郎跟周礼是小机灵鬼,跟着去县城卖蛤蜊。

    林嫦儿也私下嘱咐过顾四郎,到了之后,先去看一看县城的物价。

    顾四郎跟周礼道了县城之后,先去集市上逛了一圈,发现县城的物价比镇上要贵一些。

    便当即主张把蛤蜊的价钱抬了一文,所以,这几天,周海跟周木的蛤蜊都是五文钱一斤卖的。

    至于最后结算出来只有270斤,自然是因为要减去水分,以及秤头上的优惠,这样的折损一斤算是少的了。

    周海跟周木叔侄看着林嫦儿递过去的一串铜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叔侄俩,双手蹭了蹭衣摆,好半晌都没敢接。

    最后还是周婶子推了周海一下,“干嘛呢,嫦丫头不累的。”

    周海这才笑着接过铜钱,笑着说:“跟做梦似得。”

    当即便一分为二,跟周木各分了50文一人,两家人各自笑着,虽然也没说什么,但都感激的看向林嫦儿。

    林嫦儿又从钱袋里数了40文钱出来,招呼顾四郎跟周礼,“四郎,礼哥儿,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顾四郎跟周礼都是没有工钱的,但是两人确实帮了忙。

    顾四郎跟周礼倒是没跟她客气,大大方方的接过之后,同她道谢,“谢谢三嫂嫂。”

    周婶子跟周海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周婶子道:“嫦丫头,当家的已经从你这里拿了分红,礼哥儿的便不用了吧?他就是每日跟着去耍的……”而且午食都是林嫦儿让顾四郎带了银钱去买的,这钱,周婶子拿着烫手。

    林嫦儿摆手,“婶子,不是这么算的,礼哥儿帮着算账呢!”

    “可,这不是帮他爹跟哥哥嘛……”若是收错了银钱,不是得叫他爹或是他哥赔的么,真要给这钱,也是得从他爹这里抠出来。

    林嫦儿笑道:“婶子莫推辞了,我这儿就没打白工的。”

    好说歹说,周婶子才算让周礼把钱给收下了。

    周礼已经在顾家住了小半月了,明儿又要上酒楼吃饭,今晚,周海夫妇便把人给带回去了。

    等他们叔侄两家离开,林嫦儿又将顾家人都聚在堂屋里。

    顾家人如今已经是习惯了,林嫦儿说啥,他们做啥了。

    眼下聚坐在一起,心里还蛮有盼头的,因为林嫦儿只有说大事的时候,才会将他们都聚一起。

    所以,一个个看着林嫦儿的眼神里都满是殷切。

    林嫦儿开门见山,“许久没盘账了,我这钱袋里的银钱进进出出的,盘起来也有些费时间。

    咱们就不费这个时间了,总之就是,咱们眼下是赚到了点小钱。

    都是自家人,我也一直没给你们算工钱,这样,从这个月开始,我便每个月给大家发月钱吧!”

    缓了缓,继续,“娘最大,一个月4两月钱,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每人2两,四郎,棍儿,小金鱼小鹿小满每人5钱。”

    林嫦儿一边说,一边秤银子。

    顾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每人手里都已经捧着块银子。

    顾母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四两银,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捧在手心,仿佛有万千重,当即红了眼,眼泪就要滚下来。

    林嫦儿忙道:“娘,好日子,不兴哭。”

    顾母这才忙抹了一把眼角,“不哭,娘没哭,娘这是高兴的,只是嫦儿,你这还要盖房子,盖学堂,做生意,平日里的吃喝都是你那里出的银子,娘也用不上什么,这月钱,你还是先留着用吧!”

    顾大郎顾二郎夫妇闻言,也忙道:“是呀,三弟妹,家里的开销都是你那边出了,这月钱就不用了吧!”

    林嫦儿笑说:“你们也看到了,我每日请帮工,也都是给工钱的,哪有自家人就得当牛做马的道理。

    等房子盖好了,咱们这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的。”

    顾家人各自相视一眼,眼里满是光亮。

    这时,顾小满奶呼呼的声音响起来,“哇,好多钱呀,都是小满的吗?”

    林嫦儿道:“对呀,都是小满的,给小满存起来将来娶媳妇用呢!平日里可不能乱花知道吗?”

    顾小满乐呵乐呵,“知道了,是三婶婶给小满娶媳妇的钱钱,要存起来。”

    他这话一说完,整个堂屋的人都笑起来。

    等顾家人也各自回房,林嫦儿又点了点手上的现银,光是这几日赶海,便净赚了200多两,那些个饕餮客每人给的团费10两,20人,便是200两。

    第一晚,她抓了一条狗鲨卖了10两银子。

    第二晚,捡到几个中等大小的鲍鱼,卖了20两。

    第三天晚上,第一次捡到生蚝,一个10两,一共是6个,卖了60两。

    今晚很平淡,但也很顺利,撇去这几天请帮工的银子,还有顾家人的月钱,还净剩200多两。

    卖海货跟豆浆饼子的银子都是散银,点起来比较费时间。

    虽然还算不上富婆,但终于摆脱口袋空空的危机了。

    林嫦儿美滋滋的去洗漱,回房前,照例去检查了一遍院门。

    谁想,外头忽的就响起叩门声。

    林嫦儿一顿,神经猛的绷紧,这么晚了,谁还会上门。

    几乎是本能的,她操起放置在院门后的扁担,“谁?”

    门外传来一声虚弱的男声,“我。”

    林嫦儿睁大眼,这是,吴清丰的声音。

    她忙放下门栓,门一开,伟岸身影便直直倒向她。

    林嫦儿使尽浑身力气才堪堪将他扶住,跟着,她全身都被血腥味包裹。

    “你受伤了?”林嫦儿问,危机感瞬时涌上心头,虽然艰难,但还是腾出一只手,立马将院门关上。

    天黑看不清,只是鼻尖萦绕的血腥味已经叫林嫦儿心惊胆战,等将人扶回房,到了灯下,更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吴清丰,他几乎半身衣裳都被鲜血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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