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面上的凶险
张顺攀上船,一手提起超过200斤的大鱼,那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把插在鱼头的铁箭拔出,用水清理着鱼身。
赵朗坐在船板上,江面上微风习习,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哨公的号子,一片安静祥和、农耕渔樵的好景象。
忽然,一个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喂,那个捕鱼的,这条大鱼我们要了。”
赵朗刚刚放下物品,脱去了潜水服,听得叫喊声,循声看去,却见两艘商船从彭泽湖湖口方向一前一后驶来,向着张顺的摇橹船冲了过来。张顺望了望那商船,撇撇嘴道:“又是飞鱼帮那群贼鸟。先生,莫要理会他们,一群湖匪罢了。”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麻利地洗了洗大鱼身,掀开船上水仓上的盖子,双手一推,便把那大鲟鱼推进了船的水仓。
此时,两艘挂着风帆的商船已驶到离渔船五丈附近,商船上的人都跑到船头观看大鱼,每船约有十五六人。前面的那艘商船上一身材高大,皮肤古铜色的大汉正站在船头上叫喊:“喂,你们那鲟龙我买了,二十贯,够你买上几亩地了。”
赵朗一惊,他听说过这些大鱼不易捕获,一条都有百贯以上,这商船上的人不是明抢吗?
张顺瞥了那大汉一眼,回了一句:“不卖。”盖上水仓盖子,拉着绳子便去提那固定船只的石头。
对面那大汉见张顺态度恶劣,心里恼怒,威胁道:“嘿,你那撮鸟,这大江上下都我们是飞鱼帮的,你不把鱼卖给我,可曾想过后果?”
赵朗见那两艘商船上比自己这边的摇橹船大上十倍不止,对方有三十余人,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低声对张顺道:“兄弟,他们人多,此时不宜与之硬碰硬。”
张顺道:“先生请放心,且看我对付他们。”
一转身,张顺冷着脸就对那大汉道:“哼,莫要说你你们这些小喽啰,就算是吕子武那鸟贼,见了我张顺,也不敢放一个屁。”
那大汉一怔,怒道:“你敢骂我们吕帮主!找死!”
一旁有人低声对他道:“那张顺叫‘浪里白条’,水上功夫颇为厉害。”
那大汉一怔,道:“张顺,那是谁?没听过。”他是刚被飞鱼帮的幕后之人派到飞鱼帮,对浔阳江一霸的“浪里白条”张顺还真的是没去打听过,一听张顺连帮主吕子武也不放在眼里,不由大怒,对后面的船工喊道:“兄弟们,刘都监这些天都在找大鲟龙,咱们就把前面那家伙的大鲟龙夺过来,孝敬刘都监,到时候大家都有好外。”
那伙人一听有好处,哄声叫好,扯着风帆,划着船桨就向张顺的摇橹船撞过来。
赵朗一见,不由大惊,这大宋的世界怎地如此凶险,一言不合就撞船夺鱼,也不理自己这边两人的生死。
张顺见摆出了自己的江湖匪号也不管用,在赵朗面前失了脸面,当下勃然大怒,提起身边的大鱼叉,留下一句:“先生稍安,待我弄死那帮厮鸟。”话音一落,提叉一跃,跳进了江中。
眼看着那商船便要撞上来,赵朗心下吐槽,这还稍安个毛线啊,水匪都要杀到眼前了。
没等他吐槽完,“嘭”的一声,那商船便撞上了摇橹船的右侧船身,摇橹船剧烈地摇晃起来,赵朗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船上。
船体还在摇晃,赵朗不及多想,忙爬起来,双腿用力,稳住了身体。没等他喘气,却见一根长长的竹杆迎面向他拍打下来,水波映照下,赵朗见到竹杆的前端竟套有铁头。
江面上的船只都有竹杆这玩意儿,这东西是船工的好工具,阔气点的还在前端套上铁头,既可撑船,又可以打人,乃是船工行走江湖之必备。若被这带有铁头的竹杆拍中,不死也要受重伤。
仓促间,赵朗向旁一躲,“啪”的一下, 竹杆上的铁头打在摇橹船边上,顿时打凹了一个小槽。
赵朗大骇,这帮人怎的如此无法无天,一点道理也不讲就出手伤人?
初到大宋的他哪会想到,这是大宋啊,那是水匪呀,谁还会讲道理?
情急之下,赵朗本能地双手向前一抓,抓住那竹杆的铁头,用力向后就扯。
经过了那次的蓝光照射,赵朗除了能在水下潜水几个小时外,力气也大了不少,一扯之下,那握竹杆的大汉被赵朗拉了个趔趄,竹杆差点脱手。大汉旁边两人手快,一把拉住竹杆便往后拽,与赵朗形成了拔河的姿势。
就在此时,呼的一下,又一根竹杆拍来,“啪”地打在赵朗臂膀,一阵疼痛传来,赵朗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手一松,铁头竹杆脱手。
还好,打在身上的竹杆没有套上铁头,赵朗受伤不重,只是肌肉受痛。可这一下也吓了赵朗一跳,心中大为憋屈,自己没招谁惹谁,怎地就挨上打了?
那竹杆不是杀人的兵器,可打在身上那也叫一个痛呀。
下一刻,套着铁头那根竹杆又横扫过来,赵朗一低头,避开铁头,可却避不开第二根竹杆,左腰上又挨了一下。
赵朗大怒,哪有只挨打的道理!双腿一蹬,一个跳跃,翻滚到射鱼枪旁,左手抓过射鱼枪,右手“咔嚓”一下上好了铁箭,熟练地持枪瞄准,对着那持铁头竹杆的大汉,扣动了扳机。
“嗖”的一声,铁箭飞出,射中了那大汉的左肩胛。两船隔着不足三丈,2023年的射鱼枪动力强劲,直插入那大汉肩胛,只露出铁箭杆尾,箭头从那大汉的后背透了出来。
“啊!”那大汉惨叫一声,向后便倒。
商船上的船工一阵慌乱,顾不得拍打赵朗了,都拥上前查看那大汉的伤势。
正在此时,水底下传来“咚,咚,咚”的响声,商船一阵阵的震动,船上之人一愣,旋即大叫:“不好,张顺那厮在凿船底!”
船工们一片的惊慌,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去与张顺相斗。开玩笑,那受伤的大汉新来,没听说过“浪里白条”的厉害,但其他人都听说过呀。“浪里白条”水下功夫举世无双,浔阳江上下五十里无人可敌,下到水里遇到他就是个死。
犹豫间,忽地又一人叫道:“漏水了,船底漏水了。”众人一听,更加惊慌了。
一个船把头一扯风帆,叫道:“走,快走,再不走就陷在这了。”众船工连忙用船桨划水,向下游逃去。可水底下的“咚咚”之声还是随着那商船一阵阵地响起,过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赵朗看着奇怪,忽见“呼啦”一声,张顺从江面上露出头,向摇橹船游了过来。不一会,游到了船边,赵朗把他拉上船,急问道:“兄弟,没事吧?”
张顺甩了甩水,说道:“没事,教训教训那帮贼鸟,敢欺负到我张顺头上,哼哼……”
赵朗举目望去,见那两艘商船顺流逃走,其中一艘却渐渐行不动了,正慢慢地下沉,船上一片鸡飞狗跳。另一艘商船正忙着靠上前救人、抢运货物。
两刻钟后,那艘被张顺凿穿船底的商船终于沉到了江底,另一艘商船不敢停留,救船工,匆匆逃去……
张顺哈哈大笑,一口闷气终于能吐了出来。赵朗也舒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两人摇着橹,向岸边驶去。赵朗问道:“兄弟,那飞鱼帮是咋回事?”
“就是彭泽湖的一帮水贼,不是啥好鸟。”张顺随口道:“那飞鱼帮帮主叫吕子武,专抢商船,还抢渔民的渔获,在彭泽湖里作威作福,一直以来却没有浔阳江上撒野。哼哼,那家伙平常倒是不敢欺到张家村,哼哼,若是不知好歹,老子就守在湖口,天天凿他的船。”
赵朗只是好奇,却也不多问,北宋末年,山贼水匪多如牛毛,彭泽湖有水匪为恶,太正常不过了,只不过那“刘都监”又是何人呢?
正聊着,船只已靠岸。拴好船,赵朗提着飞机里打捞的物件,张顺一手提着大鱼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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