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押在派出所那间狭小而昏暗房间里的张震,面色从容淡定,丝毫没有显露出半点慌乱之色。
其实,对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心中早有预料。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便处处透露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若不是事发如此仓促,令他猝不及防,他压根儿就不想掺和进来。
不过好在,这几年国外的经历。
让他变得,不仅心思缜密,行事也很谨慎。
他在来派出所之前,早提前跟家中父母通过气,并且已经做好后手了。
正因如此,此刻身处囹圄之中的张震。
倒也并不怎么忧心忡忡,根本不担心会出事。
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小的县城而已。
就算某些地方藏污纳垢,其黑暗程度,又怎能与繁华喧嚣的市区相提并论呢?
说不定到了明天早上,自己就会被放了!
把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的张震,知道派出所和背后的人,现在肯定在查自己的底细呢。
所以,干脆往身后那张比较硬的椅子上重重一靠。
然后缓缓闭上双眼,竟悠然自得地打起盹儿来。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至凌晨两点多钟。
万籁俱寂之际,忽然从小屋子外头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这阵声响虽不算大,但在这静谧深夜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原本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打着瞌睡的张震,猛地一个激灵。
瞬间睁开眼睛,整个身子如弹簧一般直直地坐了起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扇紧闭多时的房门应声被人推开。
紧接着,昨晚刚刚照过面的郭所长迈步而入,身后还紧跟着两名年轻的小警察。
郭汝才刚走进屋内,脸上便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看向张震,嘴里不停地向他赔礼道歉道:“哎呀呀,真是对不住你,张震同志!这不,所里今晚实在太忙了,一直折腾到现在才算消停会儿。让你久等啦!”
面对郭所长这番看似诚恳的解释,张震却是一脸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似乎想知道这位郭所长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眼看张震并不搭理他,郭汝才自顾自的说道:“张震同志,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跟你什么关系。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张震眼皮子一抬,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我的车怎么算?我那可是刚买的新车,发票什么的还在车里呢。”
郭汝才心里暗道:果然不是一般人,换做普通人,听说要放自己,早就巴不得来开这了。
这张震不仅不慌不忙,而且还要提要求。
但是,郭汝才也不得不客气的赔着笑脸。
因为,原本准备抓张震小辫子的他,回到家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而且,电话还是局长打来的。
局长先是把他骂了一顿,然后就让他赶紧放人。
并且让他态度好一点,一定要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
自己还没来及问呢,电话就挂断了。
这倒让郭汝才,对张震的身份愈发有些怀疑。
收回思绪后,郭汝才想了下,来了个缓兵之计:“嗯,这样吧,张震同志。现在都半夜了,暂时也没法处理这件事。最晚后天,我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行吗?”
张震稍加思索,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
看到张震点头同意了,郭汝才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最后,安排了一辆警车把张震送回了家。
张震回到家后,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父母和妹妹。
一家人原本以为,今晚就可以见到张震了。
谁知道,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说要到派出所去配合调查。
并且还给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让他遇到急事就打这个电话。
张震的父母都是朴实无华、老实巴交的农民。
一辈子都没干过出格的事,一直守着小小的早餐店过活。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认为只要到了派出所,肯定就是出事了。
他们满心忧虑地等待着儿子归来,一直等到夜半时分,却始终未能见到儿子的身影。
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最终,两位老人鼓足了勇气,拨打了那个儿子留给他们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接起电话的人正是崔明华。
当他听完张震父亲说的话后,也没多想。
连忙想办法捞人,多方联系后,联系到了福昌县的一位副县长。
经过一番沟通协调之后,张震顺利地从派出所里被释放了出来。
回到家后,一进门,看到满脸愁容的父母和妹妹。
看到儿子回来,一家人终于放下心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场风波就此平息,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次日清晨,天才刚刚破晓。
大约七点多钟的时候,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县郊原有的宁静。
只见张震家的门口,缓缓停下了一排豪华轿车。
其中不仅有奔驰、宝马等知名品牌,还有许多时尚大气的城市 suv 车型。
更引人注目的是,车队之中还有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 a6l ,它那锃亮的车身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车队缓缓地停稳之后,一辆黑色奔驰轿车的车门被轻轻打开,一位中年男子从车上稳步走下。
只见他身着一套简约而不失品味的休闲装,头型也打理的很好。
在他周围,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紧紧簇拥着,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人群之中,有一个身穿笔挺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他就是工地上的黑狗。
只见黑狗脚下生风,快步走到那位中年男子身旁。
微微躬身,态度谦恭地开口道:“老板,这里就是张震家了。”
这位被称作老板的中年男子,正是福昌建设公司大名鼎鼎的老板——魏翔河。
魏翔河,今年45岁。
不仅是建设公司的老板,名下还有娱乐会所、房地产开发公司、沙场等产业,身价不菲。
他父亲魏鸣山,曾经是福昌县的县委书记。
魏翔河微微颔首,表示认可黑狗所言。
接着,黑狗连忙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有人前去敲门。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张震家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张略显沧桑却又充满疑惑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正是张震的父亲——张爱民。
张爱民刚一推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门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车辆,车旁还站着一大群人。
如此阵仗让他的心猛地一颤,瞬间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回过神来,但声音仍略带颤抖地问道:“你……你们找谁啊?”
黑狗见状,脸上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大步向前走去。
走到离张爱民几步之遥的地方时,他停下脚步,语气友好地问道:“请问,这里是张震家吗?”
张爱民下意识地点点头,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忍不住追问道:“是啊,这是我家。不过,你们到底找我儿子有什么事呀?”
黑狗笑着给他介绍道:“大叔,你好。我们是福昌建设公司的,这是我们老板。我们都是张震的朋友。我们老板想来找他谈点事。”
张爱民毕竟是本地人,一听说福昌建设公司,顿时有些吃惊。
他看着眼前这个颇有气质的中年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心中暗自嘀咕:这是怎么了?儿子这些年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呢?
不过,看着他们都没什么恶意。
淳朴的张父,也没多想就领着他们进来了。
魏翔河让手下都在外面等着,就带着黑狗和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礼品的小弟进去了。
张震对于这些人的到来,也很意外。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简陋的客厅里,魏翔河在张爱民的热情招待下,忍着心中的不适,坐在了有些脏乱的沙发上。
两个小弟在黑狗的示意下,连忙将手中的高档烟、酒和一些中老年补品,放在桌子上。
张爱民一看都是好东西,顿时有些诚惶诚恐,赶忙说道:“哎呀,魏老板,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来就来,不用拿东西的。”
张震拦下了张父,跟他说:“爸,我和朋友谈点事,你先去忙吧。”
张爱民看了眼儿子那坚定的眼神,也就没说什么。
等张父走后,魏翔河打量着张震,嘴角带着笑意夸赞道:“嗯!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张震不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于是直接问道:“咱们好像没见过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魏翔河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狗。
黑狗连忙从口袋掏出一把奥迪车钥匙,双手毕恭毕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张震有些诧异,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魏翔河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笑着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交个朋友。”
张震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想要干什么,不过他深知一个道理。
天底下哪会有平白无故掉下来的馅饼。
想到这儿,张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交朋友?魏老板您可真是大方得很呐!一出手就是一辆奥迪,这份厚礼可不轻啊。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翔河始终保持着那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笑容,对于张震的问题并未正面回应。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我的那些手下办事不力,不小心把张先生您的车子给弄坏了。所以呢,这辆奥迪就算是对您的赔偿啦。”
听到这话,张震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
看样子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情,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张震紧紧地盯着魏翔河那张看似和善却暗藏玄机的脸,追问道:“然后呢?难道就仅仅只是这样吗?”
魏翔河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十分潇洒地笑了一声后。
直截了当地说道:“没错,其实也没啥其他特别的要求,我们只是希望张先生别再插手昨晚那件事儿了。”
张震听后并没有急着表态或者辩解,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哦?您说的是什么呀?不好意思,我有点不太清楚呢。”
魏翔河见状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故作神秘地说道:“不清楚也好,反正我相信张先生您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几分钟后,魏翔河一行人离开了张家。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张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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