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倩和彩蝶捂着嘴哭,羞愧跑开。
唯有孙嬷嬷站在原地,狠着脸朝李安棋翻了个白眼,一副“我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来人,把孙嬷嬷请出去。”
见李安棋发话,几名仆人将孙嬷嬷架起来,直接拖了出去。
“我不走,我不走!夫人!我要告诉夫人!你们这群不得好死的!……”
孙嬷嬷双腿在地上挣扎着,哭着喊着要见赵夫人,声音听了叫人一阵恶寒。
李安棋重新走上台阶。
“好了,现在你们这些留下来的,都是踏实肯干,或者忠心护主的。以后靖国府,还要有劳大家。若干的好,恩赏自然少不了。”
李安棋微微一笑,接过芷兰递过来的纸张,接着道。
“以后,像司房,厨房,更房,茶房等等各处,每一处事情办得好、办的漂亮的,主事每月多赏一千文,其余的每月多赏二百文。”
众人眼睛一亮。
李安棋话锋一转。
“但若是办错了,出了差池,那便按失责大小扣罚!”
李安棋目光炯炯,看向众人。
“都没有异议吧?有异议的,依旧可以领五两银子走人,现在还来得及。”
众人目光坚定,表情严肃,没有一个要走的。
“很好!如此便就这么定下,你们回去干活吧。”
“是。”
下人们各回各处,各司其职。
“汤主事,你一会儿来我房里一趟。”
李安棋叫住司房的汤主事。
“是。”汤主事恭恭敬敬行礼。
李安棋一转头,见芷兰秋月流云三人站成一排,朝着自己笑。
“你们三个,怎么这样看着我?”
“小姐今日实在是太厉害了!”秋月道。
“是啊是啊,那些平日嚣张惯了的老嬷嬷,今日在小姐面前都变成了怂猫,可别提有多解气了!”流云道。
芷兰眼中带泪,想说什么,却忽然笑出来。
李安棋上前牵住芷兰的手:“你怎么了?”
芷兰摇头,擦了擦眼泪,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动,说不上来,奴婢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安棋温暖一笑,轻轻拍了拍芷兰的背,同秋月流云道:“我们回去吧。”
“二小姐请留步。”
李安棋回头,见一个穿着旧布衣裳的老婆子来到自己面前。
“你是?”
“老奴是更房的方婆子,曾经在徐姨娘身边服侍过一段时间。”
徐姨娘?
那不是原主和李安书已经逝世的生母吗?
“老奴有几句话,想跟二小姐说。”
方婆子看了看秋月她们几人一眼,欲言又止。
“无妨,她们都是贴身服侍我的,您就在这里说吧。”李安棋道。
方婆子犹犹豫豫,终是道。
“当年,徐姨娘在怀二小姐之前,其实还有一胎,只是徐姨娘不幸小产,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李安棋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徐姨娘房中莫名其妙出现麝香,那胎儿死的不明不白,从此之后,徐姨娘便更加元气大伤。其实,徐姨娘的死并不能完全怪老天爷。”
李安棋心中一惊。
听方婆子紧接着道。
“当年,徐姨娘得的是常见的风寒,只是,有人在徐姨娘喝的药里掺了别的,不仅一直不见好,还越来越严重,最后,唉……就这么病死了。”
李安棋忽然想起,夏姨娘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府中知道隐情的,很有可能不止方婆子一人。
徐淑媛虽说与自己关系甚远,但毕竟是原主和安书的生母,又是被人磋磨害死的,自己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
“你为何现在才跟我说这些?”李安棋凝视她。
“从前二小姐和三小姐年纪还小,老奴怕告诉了二小姐,二小姐会做出什么厉害的事来,反而害了二小姐。”
方婆子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如今老奴老了,心里总记挂着这件事。今日看到二小姐如此从容自得,将几百号人治得服服帖帖,老奴才终是放下心,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二小姐。”
李安棋眼神示意秋月,接过秋月从袖子里拿出的一两银子,放在方婆子手心。
“多谢,这是一点心意,你万不可拒绝。”
方婆子纠结片刻,双手接下银子,同李安棋不停鞠躬:“谢二小姐,谢二小姐。”
“此事你不可再声张,等需要你出来作证时,我再叫你。”李安棋道。
方婆子连忙点头:“是是是,老奴一定做到!”
方婆子走后。
流云问:“小姐觉得,害徐姨娘的会是谁?”
秋月小心翼翼,道:“不会是,赵夫人吧?!”
芷兰忙道:“休要胡言乱语,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秋月和流云立刻噤声。
李安棋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回去吧。”李安棋道。
流云表情有些奇怪,她忽地想到什么,急促道。
“奴婢想起来,小姐房里的茶叶没了,奴婢这就去茶房领茶叶!”
“没有啊,前儿还瞧着茶罐里还有小半罐呢。”秋月同流云说。
流云道:“那也快见底了,奴婢去茶房领新的,以备不时之需!”
李安棋看了看流云。
“你快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
司房汤主事安排好司房事宜,带着折子来到李安棋的院子。
秋月早早的在门外等候,见汤主事来了,连忙将她迎入房内。
“给二小姐请安,这是昨日的折子,请二小姐过目。”
李安棋接过汤主事呈上来的折子。
“汤主事请坐。”
秋月搬来凳子给汤主事坐,芷兰端来热茶,递给汤主事。
“府里的吃食开销,每日都要花费不少银子。这牛乳和绿豆糕,日日都有,我都快吃腻了。”
李安棋漫不经心地说。
汤主事迎合笑道:“厨房每日会做十一碗牛乳,十一份绿豆糕,给各位主子。不论喝与不喝,吃与不吃,都是雷打不动,照例要做的。”
“那岂不是太浪费了吗。”李安棋微微一笑。
汤主事揣度着李安棋的脸色,点点头:“确实。”
“那就把这两项抹了吧,到时候主子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全凭他们的喜好,自己拿钱叫厨房做,岂不更好?”
李安棋看向汤主事。
汤主事点点头:“是。”
“还有,兄长前年科举考上进士,已任户部员外郎两年,每月都有朝廷的俸禄,为何每月还在给兄长发例银?”李安棋问。
“这……先前夫人没说这档子事,奴婢们便给忘了。”
汤主事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装糊涂道。
“亏得二小姐提起,奴婢这才记起来。”
李安棋笑而不语,片刻后道。
“还有弟弟妹妹们,每个月的茶点纸笔费,也取消了,汤主事以为如何?”
汤主事表情为难,迟迟道:“奴婢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怕两位姨娘……”
李安棋知道。
他们在家塾读书,一个月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银子,每月发放下去的茶点纸笔费,基本上都到了姨娘那里。
夏姨娘倒还好。
就是高姨娘,贪财如命,若是砍了她的财路,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但即便如此……
“这项砍了。若有问题,你叫她们来找我。”李安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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