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修脸色变了变:“你别胡说,我是……”
左斯芸见他说不出话,气的跺了一下脚,哭着走了。
李安修想要追,但他想到李安才和李安棋,还是选择留下。
左斯芸的性子惯常如此,众人都没往心里去。
“落水的是才儿,该关心关心才儿的状况才是大事,何必在这里争来争去。”
夏姨娘心疼地看了一眼李安才,紧接着道。
“到底才儿是怎么落水的,问才儿不就清楚了么?”
老太太点点头,连忙道:“快叫郭太医来看看。”
王嬷嬷应声派人去叫郭太医。
郭太医来给李安才看了,说李安才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暂时不愿意说话。
福寿堂聚满了人。
这是自从李安棋穿越来后,第二次跪在福寿堂,接受众人的批判。
“回老太太、老爷、夫人,老奴若是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啊!”
宋嬷嬷跪在李安棋身后,哭着发誓。
“宋嬷嬷是靖国府的老人了,平日一向待人宽厚。是绝对不可能撒谎的。”
李宝琴道完,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紧接着道。
“但要说是李安棋推的安才,我也不大信。”
赵夫人道:“难道,琴儿觉得宋嬷嬷会说这种假话吗?”
李宝琴摇摇头,蹙眉看向李安棋。
李淼表情为难,似是怀疑,真是李安棋干的。
老太太面无表情,看着宋嬷嬷的一举一动。
“是二妹妹亲手救的才儿,怎么可能会害他?”李安修着急想要为李安棋申辩。
“或许,她是记恨高姨娘咒杀的事,所以才将怒火发泄到了安才身上。”赵夫人道。
李安修摇头,看着李安棋:“二妹妹绝不是这种人。”
“兄长说得对,绝对不可能是阿姐!”李安书道。
“安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淼正色问。
李安棋半边袖子还是湿哒哒的,她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被带到了福寿堂,此刻显得有些许狼狈。
李安棋咬咬唇,反问李淼。
“父亲扪心自问。棋儿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真的会对才儿下手吗,真的是丧心病狂的歹毒之人吗?”
李安棋语气带着些许攻击性,李淼听得很不舒服,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大胆!”
李淼猛拍一下座椅把手。
“既不是你做的,你解释就好了,如此夹枪带棒,你是在怨为父怀疑你吗?!”
李安棋双手握紧,咬了咬牙,抬头正视李淼,用无比平静的语气道:“不是安棋干的。”
宋嬷嬷一下哭得更猛烈了。
“老奴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难不成是老奴老眼昏花了?”
李安棋回头,看向宋嬷嬷。
宋嬷嬷假装被李安棋的眼神吓到,连忙道。
“看来真是老奴看错了,误毁了二小姐清白,老奴恐怕只有一死才能谢罪!”
说着,宋嬷嬷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赵夫人身边的沛儿连忙扯住宋嬷嬷的胳膊。
“你松开!如今这个场面,老奴唯有死了,才能证明二小姐清白!”
赵夫人双眼噙泪,楚楚可怜地看向李淼。
“老爷!”
赵夫人痛呼一声,噗通跪在李淼面前。
李淼脸色为难,看了看李安棋,又看了看宋嬷嬷。
老太太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时,絮儿牵着李安才的手,来到福寿堂。
“回老爷老太太,二公子能说话了!”絮儿道。
“哦?!”李淼连忙问,“才儿,究竟是谁将你推到水里的?”
李安才眼神灰暗,看向李安棋。
李安书与李安修神色一紧。
“李安才,你别胡说!”李安书站起身大声道。
“才儿,是不是你自己失足,不小心掉进水池里了?”李安修问。
李安才呆滞摇摇头,静默一会儿,张开惨白的嘴唇。
“是二姐姐,推的才儿。”
众人皆惊。
李安棋更是不可思议。
她垂眸,忽然想起灌木丛消失的那道人影。
李安棋原本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李安棋!”
李淼暴跳如雷。
“原以为你这两年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和当年一样顽劣歹毒,竟想像推琴儿一样,将才儿推到水里淹死!简直该死!”
李安书一下慌了:“阿姐,你快说话,你快向父亲解释呀阿姐!”
李安棋见到老太太怜惜的眼神,渐渐垂下头。
“二妹妹……”李安修紧了紧拳头,蹙眉摇摇头。
李宝琴瞪着眼睛,看了看李安棋和李安才,似乎也不敢相信。
“哼!她还说什么话?才儿的指正铁证如山!你们没看到她这副羞愧得抬不起头的样子吗?!”
李淼愤怒地高举起手。
“来人!拿鞭来!”
陈管家呈上家鞭。
李安棋被人按在板凳上。
李淼怒目切齿,往李安棋背上抽了十多鞭。
每一鞭的力道都无比之重。
整个福寿堂都只听得到鞭子的响声。
李安棋疼得忍不住一阵阵战栗,脸色哗地惨白,浑身冒出冷汗,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就是一声不吭。
“好了!”
老太太不忍心,浑身颤抖站起身,大声喝止。
“就算二姑娘有错,她也对府里有功啊,你何必打这么重?!”
李淼一下顿住。
他扔掉手里的鞭子,重重“哼”了一声。
“即日起,收回二小姐手里的对牌,交给少夫人掌家!”
李安棋拼尽全力抬起头。
见赵夫人表情淡漠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眼中隐藏的轻蔑和得逞的快意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将二小姐带回房中关禁闭!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见她!”
芷兰秋月流云在一旁干着急,流着泪等了许久。
听见李淼发话,连忙轻轻扶起李安棋,将她背回院中。
李安棋院子的门被重重关上。
院子外面站了一圈严防死守的看守,如同高姨娘的院子一样。
“小姐再撑一会儿,已经到了。”芷兰转头对背后的李安棋温柔道。
流云抽抽噎噎,秋月默默流眼泪,帮忙将李安棋从芷兰背上抬下来,正面朝下放在床榻上。
芷兰红着眼,柔声对两人道:“快别哭了,去打热水拿药来。”
流云秋月点头,分别去打热水,拿药膏。
芷兰轻轻褪下李安棋的衣裳。
只见李安棋白皙娇嫩的后背,都是皮开肉绽的鞭痕。
“老爷也太狠心了,这是真下死手啊!”流云道。
芷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咱们先给小姐上药,让小姐好好休息。”
秋月流云点点头。
李安棋缓缓闭上眼,不知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没过一会儿,老太太便来了。
李安棋睁眼时,发现房内就剩老太太一个,正坐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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