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看向李宝琴。
见李宝琴看自己的表情,似是有些不快。
皇太后缓缓开口,笑容慈祥。
“李家大姑娘虽然有心,但李家二姑娘所送的礼物更应景,更合哀家心意。”
老太太笑着道:“两个姑娘各有各的长处,太后喜欢就好。”
刺——
一个瓷杯摔倒地上砸了个粉碎。
吓得后宫嫔妃们齐齐抖肩,看向李宝琴。
太后渐渐收起笑容。
李淼吓得脸都白了,忙跪上前请罪。
“小女不知礼数,还请皇上,太后娘娘责罚!”
皇上看着李淼,眼中生出一丝嫌恶。
李宝琴若无旁人,坐得稳如泰山,正铁着脸生闷气。
太后看了看李宝琴,又看了看老太太,冷言开口道:“罢了,不过是不小心碰掉了杯子,不用一惊一乍。”
李安棋低下头。
她适才看见,明明是李宝琴气急败坏,故意用力砸碎的那杯子。
李安棋暗自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太后说的是,你起来吧。”皇上瞥了一眼李淼,侧头饮酒。
“谢皇上,太后开恩!”李淼颤颤巍巍站起来,回到座位。
皇后笑问道:“李二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不知是哪家有福,与她有婚配?”
李安棋心中一坠,背后拔凉拔凉的,冒出一层冷汗。
老太太扯着嘴角道:“安棋性子好,又体贴,臣妇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未曾说亲。”
皇后惊喜道:“真的?!那不如……”
皇贵妃适时开口,打断皇后。
“皇后莫不是看上了李二姑娘,想将她纳给大皇子做妾?”
皇后笑容僵在脸上。
贵妃佯笑道:“大皇子年过三十,已经纳了不少妃妾了,老太君如此疼爱李二姑娘,皇后若只让李二姑娘做妾,位份未免也太低了些!”
李安棋看着在场的众人。
原来这就是李宝琴口中的权谋之争。
九皇子凌晔无心朝廷,十一皇子凌晴年纪尚小,生母地位低下。
宫中两股分庭抗礼,暗自争斗的势力。
正是来自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凌曦,和皇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凌曜。
没想到这次寿宴,自己竟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矛盾的中心。
李安棋暗自握拳。
皇后脸色不好看,忙给大皇子使眼色。
大皇子正欲开口说什么。
就在此时。
一直一言不发的骁王忽然站出来。
“皇上,臣弟有一事想请求皇上。”
“你讲。”皇上道。
“臣弟想请皇上赐婚,纳一位侧妃。”
骁王行臣礼,深深鞠躬。
众人似乎并不意外。
近一年,骁王与李宝琴打得火热,是全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李安棋记得,老太太先前就说,骁王不出一年便会将李宝琴娶回家。
看来是时候了。
“是哪位女子,竟能得十八弟青睐呀?”皇帝明知故问。
“靖国府,二小姐李安棋,深得臣弟喜爱。臣弟自几年前轿夫一事便对她一见钟情,久不能忘怀。”
骁王跪地行礼,接着道。
“臣弟请皇上赐婚,将李安棋纳给臣弟做侧妃。”
此言一出,众人都无比惊诧!
刺——
李宝琴呆若木鸡,手中的杯子不小心滑落。
这回,她是真的不小心。
李安棋惊诧之余,还想不通。
那次轿夫事件,自己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他怎么可能对自己一见钟情?!
他明明喜欢的是李宝琴!
还有那日,自己在竞马场被左斯年轻薄时,他那冰冷的眼神……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
他在撒谎!
骁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安棋眉头越来越紧,忽然猛地跪下。
她咽一下口水,声音微微发抖,拼尽全力扯起嘴角。
“骁王爷,怕是说错了,王爷要娶的人不是安棋,而是嫡姐!”
骁王回头,表情冷酷。
随后,他轻抿嘴唇微笑。
“本王并未说错,本王要娶的就是你,二小姐。”
“这……”
李安棋看向老太太,露出求救的目光。
老太太表情严肃,开口道。
“骁王素日与大姑娘交往甚密,又是送金钏,又是教骑马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言外之意,老太太以为,骁王纳李宝琴为侧妃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今闹这出,完全叫旁人看不透。
他总得给个交代。
骁王不慌不忙,回老太太。
“本王先前与老太太说过,本王与琴姑娘只是同僚,顶多算是朋友。本王实际喜欢的,是棋姑娘。”
“那南夏公主……”老太太愁眉问。
“骁王妃,自从入府后,便深居简出,念佛诵经……本王等了她好几年,她还是一心向佛。如今本王纳侧妃,恐怕她会比本王还感到高兴。”
听骁王道完,李安棋身体猛地一僵。
她微微弓腰,双手捂住自己的锁骨,感觉一阵窒息。
老太太无力看向太后。
太后微微蹙眉,问皇上:“皇上怎么看?”
皇上竟乐呵呵笑起来。
“没想到骁王妃竟如此不识趣,难为你等了她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皇上似乎心情很好,全然没有刚才那般严肃。
他越是高兴,李安棋的心越沉入谷底。
终于。
“好吧,那就依了你,准你将李安棋纳做侧妃,择日完婚!”
皇上只是轻描淡写一句。
李安棋便被定了终身。
她脑中一片空白,感觉身体四肢都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个被人随意操控的玩偶。
他们高兴时,便操控着这个木偶跳跳舞唱唱歌。
不高兴时,便把木偶随意抛进火炉,当作生火的燃料。
然而木偶自己,即便有不一样的思想,却什么也做不了。
皇上笑指着骁王,接着道:“你早点给朕和太后,生个大胖小子!”
“谢皇上。”
骁王表情依旧如常。
李安棋看着骁王,脑中莫名闪过一丝念头。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骁王很可怕。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
很快,她又被重重的无力感和窒息感压过来,湮灭在其中。
“凌落,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李宝琴忽然站起身,表情复杂地质问骁王。
她脸色惨白,眼睛红了一圈。
“李大小姐,不得无礼。”老太监上前提醒。
李宝琴似是没听见老太监的话,继续逼问骁王。
“你说话呀!”
骁王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本王与琴姑娘是朋友,若琴姑娘觉得与本王的关系,还没有到朋友的地步,可以只把本王当作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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