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乍然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妹妹特地为姐姐熬制的安神汤,姐姐喝了,定能心神安宁,药、到、病、除。”
李安棋将汤碗递到李宝琴嘴边,亲自用汤勺喂她。
李宝琴目光呆滞地望着她,忽地一拧眉,猛地将李安棋手中的药汤推倒在地。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瓷碗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想用我对付你的法子来对付我?!你当我傻吗?!”
李安棋淡定看着脚下的碎片,微微压低嗓音,沉着气道。
“姐姐猜错了,妹妹熬的是真的安神汤,而不是恶心人的肉羹。”
“那又怎么样?!”
李宝琴敏感的神经被挑动。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布偶,横眉瞪目,冲李安棋怒吼道。
“石茗杀了小全子灭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指使石茗接近小全子,借贤太妃的遗物加害于我!多么歹毒的心思!简直令人发指——”
李安棋紧绷脸色,一只手拽住床头桌几上放着汤碗和各种药瓶的木案,猛地一下掀翻!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清脆破裂声,骤然打断了李宝琴说话。
“不想好好喝药,就都别喝!”
李安棋正襟危坐,直视前方,双目如利箭般凌厉。
她言语中带着从未轻易显露的怒意,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寒的震慑。
屋内瞬间一片死寂。
李宝琴和翠红一下被震住,瞪大的眼睛显得有些懵。
李宝琴很快回过神,迅速掩饰住心里对李安棋的那丝惧意。
她仰着头,一阵狞笑。
“你终于不装了!凌落他知道吗?!你才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更不是什么知书达礼的小姐!你就是个毒蝎心肠的伪君子!”
说到最后,李宝琴眼中满是喷薄而出的怒意。
李安棋依旧面沉如水,目光冷冷扫过李宝琴苍白的面容,随后落在李宝琴紧紧抱着布偶的双手上。
她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瞬间寒意四起。
“姐姐这双手,不也割过人的手筋,沾过血吗?凭什么对本宫评头论足?”
果然不出李安棋所料。
李宝琴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李宝琴仿佛被什么恐怖景象攫住了心神,忍不住抬起颤抖的双手,微微张着嘴巴,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忽然——
似是有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回荡。
李宝琴忽地双手抱住脑袋,一边摇头一边哭喊。
“不是本宫,不是本宫杀了你!是你自己背叛本宫,死不开口!本宫才……才!啊啊啊……”
李安棋看着这一幕,微微蹙起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
这丝痛惜,是留给小全子的。
他不过是个心思单纯、对爱情满含希望的小太监罢了。
最后却要遭受爱人的设计陷害、主子的严刑拷打、在被残忍折磨的最后,又由他誓死守护的那个人,亲手送他归西。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件事,到底是谁错了?
是石茗?是骁王?是李宝琴?还是自己?……
她低下头,心中微微泛起酸楚。
片刻后。
李安棋眼中透着几分凉薄,起身准备离开。
正当她欲抬脚跨过门槛时,却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
她微微往后仰身,一只纤白如玉的兰花手,轻轻掀起几寸眼前挡住她视线的柱边帘幕。
对着里间床榻上,紧紧抱着双人布偶的李宝琴道。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姐姐。这对布偶是小全子枕头下发现的遗物,男的是小全子自己,女的是石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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