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赶忙跪地求饶,模样甚是委屈:“奴婢错了!请娘娘息怒!”
李宝琴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外衣,脸色微狞,仰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翠红。
“石茗找到了吗?!”
翠红战战兢兢抬头:“还没有……”
“还不快去找!”
李宝琴突如其来的吼叫让翠红身子猛地一颤。
“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李安棋!王爷他会如此冷待本宫吗?!”
李宝琴狂怒不已。
瞧见桌子上已经没了热气的菜,急冲冲将那些玉碟和酒杯快速摔了个稀巴烂。
“快去找!找到石茗!本宫要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翠红眼睛缓缓睁大,似是惊讶,也似是害怕。
“是!”
翠红急忙起身,低着头快步离去,消失在李宝琴的视线之中。
街道上。
一辆华丽的黑漆雕花驷马马车,不紧不慢地往皇宫所在的方向缓缓行驶。
李安棋与骁王凌落,正相对而坐于车中。
骁王的目光不可抑制地被面前的可人吸引。
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的锦缎长裙,裙袂上用银色丝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图案,高贵而典雅,尽显大气。
她秀发挽成精致的飞仙髻,髻上插着金步摇与莲花绒花簪。
步摇上的珠翠摇曳生姿,莲花绒花簪整朵闪耀着雍容璀璨的光,与她明亮的杏眼交相辉映。
她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眉如远黛,微微上扬。
眼眸似深邃的湖水,清澈而神秘,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遥远与未知,轻易便能洞察人心,莫名令人心醉。
察觉到凌落一直在看着自己。
李安棋将视线转向别处,避免与他目光相撞。
“本王送你的手镯,戴了吗?”
李安棋微微点头,而后轻轻抬起左手。
他特地吩咐过,让她戴上这个手镯,她怎敢不戴?
凌落牵起她白皙柔软的玉手,看着她纤细腕上那圈羊脂粉玉手镯,满意勾了勾唇。
李安棋似是觉得他牵着自己手的时间过长,主动将手收回,缩进宽袖中,将头瞥向窗外。
“今日中秋宴,太后娘娘因缠绵病榻无法出席,你与本王先去拜见太后。”
李安棋颔首点头。
当初她求皇上赦免李淼死罪的事,太后娘娘也在从中帮了她不少。
她一直想进宫看望她老人家,这回正好是个机会。
而且。
这次中秋宴上,她也有机会再次见到皇后。
李安棋眼眸如寒星般瞄向凌落,只见他神色波澜不惊,也正看着自己。
她真想问问皇后。
当初究竟叫宫女给大皇子传了一句什么话。
竟就此改变了自己下半生的命运……
李安棋收回目光,暗暗握紧拳头。
驷马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凌落扶李安棋下车,带她来到太后所住的慈宁宫。
“凌落给太后娘娘请安。听闻娘娘凤体欠安,凌落心中忧虑难安,特来探望。愿太后娘娘早日康复,重享安康之福。”
“臣妾李安棋,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微微撑起身子,简单靠坐在床上。
她头发雪白沧桑,面容也比大半年前更显苍老孱弱了些。
太后笑容带着几分慈爱,忙吩咐孙嬷嬷给二人赐座。
太后声音温和舒缓,同凌落说。
“吾儿有心了。哀家这一病,倒也看开许多。你身为王爷,当为朝廷尽心尽力,辅佐皇帝,切不可辜负了皇恩。”
凌落连忙垂首,恭敬回应:“凌落定当谨遵太后娘娘教诲,朝廷之事,臣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太后慈眉善目,欣慰地点了点头。
随后,太后望向李安棋,牵起李安棋的左手。
“你在骁王府可好?”
“劳烦太后娘娘挂心,臣妾在府中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凤体康健乃是我朝之福,请太后娘娘安心养病,务必保重身体。”
“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有数。你倒是个有孝心的。”
太后轻轻拍着李安棋的手背,忽地瞧见李安棋腕上那只羊脂粉玉手镯。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惊诧看向凌落,随后又将目光落回李安棋身上,骤然笑了起来。
“呵呵……咳咳咳……”
太后没笑几声便低头咳嗽起来。
孙嬷嬷急忙端来药,却被太后挡在一旁。
“太后!”
“太后娘娘!”
凌落和李安棋脸上露出几分担忧和惊恐。
“无妨……”
太后神态安详从容,笑着抬起头,同凌落道。
“哀家原以为,你会将这只手镯送给李宝琴,未曾想……”
太后将目光落在李安棋脸上。
“你将这手镯送给了她。”
太后含笑,斜睨着凌落。
“看来你也不是没有眼光。”
凌落罕见耳根微红,微微颔首,垂眸不语。
李安棋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太后究竟所为何意。
难道凌落送自己的这只羊脂粉玉手镯,有什么来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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