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顿了顿,看李安棋的眼中添了几分陌生。
“秀菊怎么样了?”李安棋接着问。
“您帮秀菊姑娘赎身后,秀菊姑娘按照娘娘的吩咐,连夜离开了京城,只是……”
“离开京城没过多久,秀菊姑娘的马车从山上摔了下去,已经……死了。”
小顺子神色带着些许慌促和不忍,支支吾吾。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秀菊死了其实也挺好,就算张家和季昌侯府怀疑娘娘,他们也没有证据……”
说到最后,小顺子几乎是颤着嗓子,不敢看李安棋。
李安棋手中针线一顿,拧眉抬头,眸底掩着疑惑,缓缓站起身。
“……是你动的手?!”
一股强大又陌生的气息似是平静而又磅礴的洪流,缓缓向前淹没,令小顺子瞬间窒息。
他忙跪在地上,惊慌给李安棋磕头。
“娘娘高看奴才了!奴才从未出过京城,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会是奴才呢!”
小顺子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接着急切道。
“定是那山路太过崎岖,又是夜里,赶马的车夫看不清楚路,马车才从山上摔下去!”
“……”
李安棋拧着眉,静静看着小顺子,目光锐利得似是要将他看穿。
小顺子听着头顶没动静。
大着胆子缓缓抬头,朝李安棋露出一个苦笑。
李安棋缓缓松开眉头,平静坐下,垂下眼皮,静默失神。
“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小顺子低着头,小心翼翼退下。
芷兰担心李安棋着凉,拿来一件披风,为李安棋系上。
却见李安棋一直在发呆。
“娘娘还在想秀菊姑娘的事?”系好披风,芷兰将手放在李安棋肩上。
李安棋微微侧头,覆上芷兰的手。
平静低吟。
“本宫原以为,此计万全,天衣无缝。没想到……秀菊却死了。”
芷兰微蹙着眉,轻声说道。
“此事并非娘娘之过。”
“娘娘不仅为秀菊姑娘赎身,还赠了她一千两银子,已是仁至义尽。”
“世间事难预料,娘娘切莫太过自责。”
李安棋看向芷兰,见她眼中满是真切和体谅。
沉默良久后。
李安棋站起身,在花地中摘下一朵寒菊。
双手合十,闭眼做祈祷状。
“希望她在九泉之下,能够得到安息。”
李安棋轻声道完,将那朵寒菊缓缓掩埋在土中。
年徽殿书房。
“王爷,娘娘今日好像怀疑奴才了。”
小顺子垂首站在书桌前。
凌落整理着桌上的几封密信,淡声问,“怎么说?”
小顺子抬眉瞧了瞧凌落,带着一丝委屈,如实禀报。
“奴才把秀菊姑娘的死讯告诉娘娘,娘娘以为是奴才干的。”
“好在娘娘听了奴才的解释,这才放下对奴才的怀疑……”
“那就是没有怀疑。”凌落目光投向小顺子,“你回去吧。”
小顺子神色为难,似是有什么心事。
“王爷,您说棋娘娘要是哪天发现。”
“奴才一直是王爷的人……”
“发现秀菊不是死于意外……”
“棋娘娘会原谅奴才吗?”
小顺子皱着眉,问得小心翼翼,不知不觉泪水浸湿了眼眶。
凌落手中信封“嗒”一下砸在桌上,眉眼如冰峰般寒气四溢。
“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做好你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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