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内城城南,先帝时期建造,占地约六十亩。
由正门五间,正殿七间,两侧翼楼各九间,神殿七间,后楼七间等组成。
建筑巍峨气派,装饰金碧辉煌。
其内假山流水,湖泊池塘,九曲回廊,水榭楼台,练武场球场等等,应有尽有。
此时正值晌午。
端王南宫恪吃了午饭后,正与自家唯一的千金南宫小蕊在球场踢球。
这个时代的脚球是从西边的国家传过来的,与足球的玩法颇为相似,不过场地更小,人数也可以随意。
南宫小蕊虽然只有九岁,却是身穿红色劲装,扎着马尾,带着护膝,英姿飒爽,奔跑如风,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而南宫恪却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已经跑不动了。
场外并排站着七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最大的将近三十,最小的只有十几岁,皆在为南宫小蕊呼喊助威。
他们都是武者,同时,都是南宫小蕊的亲哥哥。
南宫恪又跑了一会儿,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摆手道:“小蕊,父王不行了,歇会儿,歇会儿。”
南宫小蕊小脚一勾,球儿便飞到了她的手里,嘴巴一撇道:“父王真没用,以后别来和我玩儿了。”
南宫恪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满脸赔笑道:“小蕊别生气,让父王歇会儿,待会儿父王再陪你玩儿。”
“哼!”
南宫小蕊转头道:“七哥,你来代替父王。”
十六七岁的少年,立刻上场笑道:“好叻,小蕊,我可不会让你哦。”
“嘁,指不定谁让谁呢。”
南宫小蕊手中皮球一抛,已停在了脚上,随即踢了出去。
南宫恪只得下场,正在喝着水时,一名仆人匆匆赶来,低声道:“王爷,宁管家刚刚来禀报,说南国郡王府的郡主来了,说要拜访您。”
南宫恪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十三哥的千金?”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在金蝉寺的事情,神色一动,道:“除了她,还有谁?”
仆人低声道:“还有一名身穿儒袍的少年。”
南宫恪一听,冷笑道:“果然如此,不是来讨回东西的,就是来要报酬的。去,说本王在午休,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见。”
仆人答应一声,立刻离开。
刚走几步,南宫恪突然又道:“回来!”
随即又喃喃道:“若是不见,只怕十三哥知道了又会多想。罢了,走吧。”
说完,他对旁边的几个儿子交代了一声,径直离开。
洛青舟跟在南宫美骄的身后,进了金碧辉煌的端王府,在待客厅里等着。
南宫美骄坐着喝茶。
而他,则只能站在旁边,垂手侍立。
在秦府无所谓,但是在外面,自然要遵守规矩。
更何况这里可是亲王府。
南宫美骄喝了一口茶水,转头看着他道:“刚刚传授你的技巧,都记住了吗?”
洛青舟恭敬道:“郡主,都记住了。”
南宫美骄淡淡地道:“不要告诉别人今天的事情,以后扔石灰,也不要说是我传授你的,听到了吗?”
“是,郡主。”
洛青舟恭敬应道。
南宫美骄放下茶杯,道:“想好待会儿该怎么办了吗?”
洛青舟道:“随机应变。”
南宫美骄看了他一眼,突然又问道:“那火狐泪,你真的可以拿到?”
洛青舟道:“是。”
南宫美骄道:“可以告诉我是哪个朋友吗?”
洛青舟低头道:“不可以。”
南宫美骄眯了眯眸子,道:“为何?我又不会说出去。”
洛青舟道:“我答应过朋友,不能跟别人说的。人无信而不立,郡主,抱歉。”
“哼!”
南宫美骄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又过了片刻。
一名身穿锦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在管家和仆人的簇拥下,从门口进来,满脸笑容道:“贤侄女,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府上玩?”
南宫美骄连忙站起,躬身行礼道:“十八叔,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
南宫恪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看向了她身后的少年。
洛青舟拱手低头道:“在下洛青舟,见过王爷。”
南宫恪收回目光,没有理他,满脸笑容道:“贤侄女,有什么事十八叔可以帮的上忙的,尽管说。”
南宫美骄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道:“听我爹爹说,十八叔府上有一棵玄天玉女树。我表妹病重,还差一味药,恰好是玄天玉女树的晨露,所以今日前来叨扰。十八叔若是方便的话,还希望可以成全。”
“玄天玉女树晨露?”
南宫恪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道:“哪个骗子告诉你们这是一味药的?”
南宫美骄道:“金蝉寺的悟空大师。”
此话一出,南宫恪顿时一惊,脸上变色道:“悟空大师?你们上次去,见到悟空大师了?这怎么可能?”
南宫美骄道:“的确见到了,方丈让人连续敲钟,就是为了请悟空大师出来,并非是有敌人侵犯。”
南宫恪闻言愣了一会儿,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本王最后派人探查,却发现上面并无大事,也没有任何敌人。当时本王还在奇怪,那钟声怎么一直在响。”
随即,满脸好奇和不可思议道:“贤侄女,你们是怎么把那位悟空大师请出来的?本王去了多次,连方丈的面都未见,连先帝当初派人去请,都没有见到,你们竟然第一次去就把那位大师给请出来了。若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本王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南宫美骄抬头看了他身后其他人一眼。
南宫恪见状,挥手道:“都退下吧,刚刚的对话,谁敢说出去一个字,提头来见!”
“是,王爷。”
管家和下人,立刻退了下去。
南宫恪道:“贤侄女放心,都是府里的老人,忠心耿耿,不会有人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南宫美骄这才道:“十八叔,方丈和长老,以及悟空大师能够出来见我们,都是洛青舟的功劳。”
南宫恪闻言怔了怔,目光再次看向了她身后的少年,道:“难道是那几首佛偈的缘故?不过也不太可能,方丈若是为了那几首佛偈出来,倒也可能。但那位悟空大师,可是百年都未见客了,应该不会轻易出山的。小子,你到底是什么做到的?”
洛青舟恭敬道:“禀王爷,王爷当初把那几首佛偈拿走后,在下又写了一首佛偈。”
南宫恪闻言,顿时脸色一沉,不喜道:“小子,说话要有证据,本王何时拿过你几首佛偈了,谁能证明?”
洛青舟低头道:“是在下说错了,在下的意思是说,当初王爷把在下送给王爷的那几首佛偈拿走后,在下又给金蝉寺写了一首佛偈。”
南宫恪听了这话,脸上方露出了一幅满意的笑容,然后好奇道:“又写了一首什么佛偈。本王就不信,还有比那首【身是菩提树】还要好的佛偈。”
南宫美骄突然插话道:“十八叔,那玄天玉女树的晨露,方便给我们吗?”
南宫恪脸上露出笑容,道:“贤侄女别急,等本王把话问完。”
洛青舟恭敬道:“禀王爷,最后一首佛偈,的确比那首【身是菩提树】要好一些,而且是专门对答这首佛偈的。”
“哦?”
南宫恪顿时兴奋起来,连忙走近他道:“念!念出来本王听听!”
随即突然又道:“等下,还是写出来吧。”
随即直接从袖中掏出了笔墨纸砚,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自己研墨,迫不及待地道:“来,写这纸上!”
洛青舟看了一眼他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走过去拿起了笔,等待了片刻,蘸墨写了下来。
南宫恪睁大眼睛盯着,待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顿时满脸激动道:“名字!把名字也写上!”
洛青舟犹豫了一下,落笔写下“青舟”二字。
南宫恪一把把宣纸拿起,又重复看了好几遍,喃喃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难怪,难怪……”
随即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道:“难怪那老和尚愿意出来见你,这两首佛偈,的确可以成为他金蝉寺镇寺之宝啊!”
然后又突然叹气道:“可惜,可惜……本王这张,却不是初墨,哎……”
洛青舟持笔拱手道:“王爷若是喜欢佛偈的话,在下这里还有几首,从未写出来过。”
此话一出,南宫恪顿时满脸惊喜:“当真?”
洛青舟点头,直接提笔蘸墨,写了出来。
南宫恪连忙一边亲自研墨,一边凑到他旁边凝目观看。
“佛不见身知是佛,若实有知别无佛……”
“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
洛青舟一连写了五首,笔走如龙,一气呵成。
南宫恪在旁边看的屏气凝神,满脸激动,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南宫美骄站在一旁,看着那张清秀而认真的脸庞,心头不禁暗暗道:难怪微墨对他死心塌地,秦家众人皆对他无比宠溺,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和资格……
洛青舟放下笔。
南宫恪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桌上的宣纸,一边吹着墨汁,一边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顿时眉开眼笑,乐的合不拢嘴:“青舟,好,写的好,写的妙啊!这五首佛偈,皆是不可多得的好诗,本王就不客气了。”
说罢,又吹了几遍墨汁,随即直接收了起来,似乎生怕他反悔似的。
洛青舟拱手道:“王爷,那玄天玉女树的晨露,可否送给我们一些?”
这个时候,要东西就理直气壮了。
南宫恪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有些为难道:“青舟,贤侄女,这件事,本王也想答应。只是那玄天玉女树,在我家闺女那里种着,除了她娘亲可以去看看以外,谁都不能去。连本王也只能一个月去看一次,而且每次去还被嫌弃,说本王身上有俗气,会影响那玄天玉女树的生长,只能远观,不能靠近啊,哎……”
顿了下,他又道:“这样,蕊儿在后面踢脚球,你们跟本王去一趟。你们要是说服了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洛青舟与南宫美骄相视一眼。
南宫美骄问道:“十八叔,蕊儿除了踢脚球以外,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吗?”
南宫恪笑道:“走吧,边走边说。那丫头喜欢的东西,都很稀奇古怪,一般人可不会喜欢的。”
两人跟在身后,出了待客厅,向着后面的球场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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