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到汲黯的一番话后,不由脸色发绿,

    忍不住手指着汲黯骂道,

    “汲内史!

    要不是父皇反复告诫朕,要重用你,朕早就把你打发走了!”

    可就算刘彻总被汲黯气得脑壳发昏,嘴上恨不得把汲黯的官职贬黜了无数次,

    汲黯在朝内的地位,一直是不降反升。

    汲黯之于汉武帝,就像魏征之于唐太宗,

    雄主一定是广开言路,也一定会在自己身边安排一个“能说会骂”的人,哪怕这会令自己很不舒服,

    因为,任何雄主都会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

    忠言逆耳!

    身边必须有这种人,自己才不会迷失。

    雄主走向昏君的必经之路,就是身边不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少,只剩下了相同的阿谀奉承声,

    但,现在的刘彻,还远没到这一步。

    右内史汲黯撇撇嘴,也不应声。

    无所谓,反正您想贬黜微臣的话,微臣走就是了!

    刘彻见状,直接被气笑了,

    像是和汲黯暗中斗气一样,再不理汲黯,侧头看向丞相公孙贺,

    “你来是做什么?”

    丞相公孙贺谦让道,

    “陛下,不如让司马大人先说吧。”

    刘彻皱眉喝道,

    “朕要你说!你推给别人干什么!”

    丞相公孙贺连忙道,

    “陛下,老臣此番前来,是想请陛下,将小殿下过过继给”

    “有话快说!”

    “是,陛下,”公孙贺赶紧把话说出来,“老臣请把小殿下过继给陈娘娘!”

    “娘娘中还有姓陈的?”

    刘彻眉头一皱,一时竟没有想起来,

    右内史汲黯惊讶的看向丞相公孙贺,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陛下记不起来,公孙贺只能继续道,

    “禀陛下,是被废的皇后娘娘”

    “哦,你是说她啊。”

    刘彻眼睛一闪,没说什么,又看向中郎将司马相如,

    问道,

    “你又来干什么?”

    司马相如气质儒雅,身着朝服,穿出了闲逸公子的感觉,哪怕已是中年,魅力依然不减,

    “禀陛下,微臣特来献赋一篇!”

    司马相如曾做子虚赋,刘彻看后惊为天人,以为是古人所作,后知道是司马相如所作后,大喜,将其召入宫内重用,又任其出使夜郎,封为中郎将。

    刘彻表情现出些许放松,

    “出了这么多事,朕乏得很,他们两个不为朕分忧,反倒是又给朕出难题,都不如中郎体恤朕!

    快拿来,朕读着解解乏。”

    “是,陛下。”

    经刘彻御用太监,中贵人包桑转接,司马相如将简牍呈上去。

    “长门赋,”刘彻接过简读,没急着抖开,喃喃念到赋名,随后将简牍放在一旁,索性就不看了。

    幽着陈阿娇的冷宫叫长门宫,司马相如所作叫长门赋,

    刘彻嘴角勾起嘲讽,扫向殿中恭敬立着的三位大臣,

    “朕以为你们各为不同事而来,现在看来,还是都为了一件事。

    后宫那么多妃子娘娘都无子,难道她们就带不了闳儿,就非要那陈阿娇才行?”

    刘彻语气越来越重,瞪向丞相公孙贺,

    喝道,

    “你是大汉丞相,在朝中做了几十年的官,难道还不知道陈阿娇密行巫蛊,犯了大罪?!”

    公孙贺拜道,

    “陛下,陈娘娘密行巫蛊犯了大罪,然已被幽了八年,娘娘早已心生悔意,

    况且,娘娘本意也都是为了陛下,这才犯了错,老臣觉得,陛下应再给娘娘一次机会!”

    八年,陈阿娇整整被幽禁了八年,

    从青春靓丽,到人老珠黄。

    曾经与刘彻也是两小无猜,定下终身,现在落到这地步,再被丞相公孙贺猛地提起,未免让刘彻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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