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护闻言,当机立断,
“父王,京城派下来赈灾的押粮车已经到了附近,方才侍卫传报,就是为了这事!”
刘宽似乎明白了什么,屏住呼吸,看向儿子,
太子护眯起眼,
问道,
“劫不劫?!”
济北王刘宽上不敬君,
太子护上不敬父,
不敬生异,异生变,变生乱。
平原某处
“将军,还兜啊?”
被霍去病从死囚中带出来,随军征匈,第二代骠骑营的得力干将,
伏海将军陆博德问道。
“兜啊,接着在这兜圈。”
“是,将军。”
霍去病脸上抹着尘土黑泥,侧靠在粮车上,他屁股还有伤,不能坐实,
武帝时,押粮输运的车马,只配备搬运的劳役,从不配押车的士兵,
刘小猪锱铢必较,
押车的士兵多了,他们就得吃粮,能省则省,运粮的劳役都要自带粮食。
一伙乡勇若是动了歹心,都能轻松将这大几万石粮食劫下,
但,从来没有过。
没人敢这么干。
哪怕是山贼,人家虽然干得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但人家也能分得清,
腰带上绑一个脑袋和绑一家人脑袋的区别。
劫刘彻的粮,抢刘彻的钱,几条命啊,敢这么嚯嚯?
“这地方真打不了啊”
霍去病眯起眼睛,遥遥望向济北。
路博德点头,跟大臂一般粗壮的脖子晃荡,
“将军,凭这些人手,攻城是做梦。”
济北国境内依山傍水,天险横支,再加上现在平原水患,各河流线都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别说了渡河,连涉河都过不去。
“是呗。”
霍去病从路博德手中抢过大饼,自己吃了起来,
“谁烙的,这么香?”
“俺娘烙的。”
“还有吗?”
“没了,这是最后半个。”
霍去病深深看了路博德一眼,
“我要是从你身上再翻出来一个,我就揍你。”
路博德可怜巴巴的看向霍去病,又是扭捏的从怀里一包布,捏着兰花指小心翼翼揭开,里面是四五张油亮大饼。
香气扑鼻。
霍去病把大饼抢过,放在两人中间,用手张开测量距离,
“一拃,两拃,三拃。
你这边也是,一拃,两拃,三拃。
都一样长啊,我可摆在正中间了,一起吃。”
路博德幽怨的看向霍去病,
“将军,都吃完了,下顿吃什么?”
霍去病抓起两个大饼,赶紧狼吞虎咽塞进嘴里,
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兵马飞扑而来,
霍去病嘴里喷着饼渣,饼渣如雨,糊在路博德的脸上,
囫囵不清的说道,
“下顿进城吃呗!”
王宫
覆甲将士大步走进,
“禀大王,京城的粮车,都被收进城内了!”
“好啊!”
济北王刘宽重重一拍手,面上潮红,激动之情仍没从喉咙咽下,胸膛剧烈震动,
他好似终于完成了一件,早就想做成的事情!
景帝一脉与梁王一脉,有着世仇。
梁王为景帝亲弟,当时窦太后逼着景帝立梁王为储,吓得景帝只能装醉应付,
七国之乱时,明面上是周亚夫、窦婴分兵两路包抄取胜,
实则是梁王毫无援军,死死顶住联军,为另外两翼拼出了机会,当为首功,
战后却是被景帝有意无视,
梁王为此事,深怨景帝。
梁王对景帝有大恩,大恩如大仇,这梁子就结下来了。
梁王子嗣刘宽,从骨子里就憎恶景帝子刘彻。
眼下,终于是找到机会,狠狠摆了刘彻一道!
舒坦!
“先把粮食运进宫来。”
国相周固在后,默默看着覆甲士兵的背影,眼中满是疑虑,
济北国带甲之士,皆是以太子护为主,此人为何先报大王,不先报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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