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有自己的安排,审卿也没办法说得太透,

    只能压低声音道,

    “你很好用,做脏事很好用,殿下不想让你就这么一条路走下去大案将起,这是个机会,

    你不能与你爹一个样,知道吗?

    安世就是与张大人不一样,这才被用了。

    我不多说了,走了。”

    审卿拍了拍张贺肩膀,张贺应都没应,整个人神魂都似丢了。

    史氏、义妁、金乌兰三人坐到了一起。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到现在还算相处和睦,

    史氏为人真直,又在暗中退让,

    金乌兰天然呆,就算阴阳怪气逗她,她也听不明白,

    唯独义妁思虑最多,就像卫子夫敲打她的一样,毫无疑问,义妁是个很有野心、很有能力的女人,有野心绝对不是坏事,

    因为她的性格,让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能做好,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哪怕选择了一事,义妁会下意识的在脑中想,会不会当时选另一事更好?

    就是因为她太有能力,什么事都能做好,反倒让她思虑太多,总觉得现在的选择不够尽善尽美。

    当年少女从医,未满十八就做到宫内御医,都是因为心中复仇欲望驱使,仇报了,她反而迷茫了。

    卫子夫是过来人,她比义妁更有野心、更有能力,迷惘也就更多,

    但,卫子夫明白一件事,

    无论怎么选,都有遗憾,都是扯淡,

    想通这事,卫子夫就把迷惘消化掉了。

    义妁现在似懂非懂。

    察觉到义妁情绪不振,金乌兰安慰道,

    “姐姐,别不开心了。”

    义妁强笑一下,对着史氏、金乌兰解开钱袋,卫子夫说完寒食和清明的故事后,又给义妁赏了钱,让她用钱去修修父母和弟弟的坟。

    “娘只赏了我,我心里有愧,这些钱我们分了吧。”

    金乌兰眼睛闪闪发亮,长安有太多好玩的东西,但都需要钱,她也不明白汉人为何还要把人埋土里,听到义妁分钱,便有些意动。

    史氏赶紧开口,

    “姐姐,这是娘赏给你,让你去用的,我们不该拿的。”

    金乌兰赶紧把手收回来,装作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义妁笑了笑,

    “我父母的坟去年刚修过。”

    “那还有你弟弟呢!”

    金乌兰开口道。

    义妁摇了摇头,眼神复杂,

    “他杀孽太重,病死之后,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称快,他也受不起这么大的恩赏。”

    史氏与金乌兰对视一眼,均是默然。

    义妁的弟弟义纵,是刘彻手里的尖刀,在一纵酷吏中,也是最前头的存在,

    逮捕过太后外孙,诛灭河内穰氏,与张汤、杜周一样,行事风卷残云,大兴连坐,一案动辄杀个几千人。

    张汤、义纵这样的狡兔走狗都死了,酷吏赵禹自觉用法太暴,已告老回乡,唯独还剩下杜周一人身居高位。

    刘彻的大汉律法如何用的,从这几个酷吏身上就得以看清。

    隆虑县  铁矿处

    武帝时行盐铁专营,其“铁政”苛酷到了前人未有之境界。

    此法之源,可以追溯到齐国相管仲提出的“官山海”,

    管仲给齐桓公算过这么一笔帐,

    如若齐国人口为十、纳人头税的为一,若只按人头税征收一,基数太少,征上来的税也太少,若官府明目张胆提价,会激起民变。

    不若将盐先收归国有,再限量出售,每升盐只要加价两钱,那从盐中取利的基数成为了“十”,因为人人都要吃盐,盐是必需品,光是这一处的收入,就远超人头税所带来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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