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见过皇爷爷,但朕有信心,你会比皇爷爷做得更好。”
刘彻满眼期待,望向熊儿,
这么多年下来,小猪也心知肚明,若论治国养民,自己远不如熊儿,所以态度转变如此快,
先前死握着权力不放,一转脸,又恨不得马上把社稷塞到熊儿手里,
刘彻知道,自己若想要洗白案底,全要靠刘据了。
“爹,把汉家社稷交到孩儿手里,您就放心吧。”
“朕对你有信心,”
刘彻长出口气,把胸中拧巴的郁气全都吐了出来,眼中闪过轻松,
他到底几分是因为老和尚,几分是因为自己,几分是因为熊儿,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汲府
汲黯的祖上为卫国卿大夫,往下六世,皆为重臣。
汲黯在景帝时,就为太子据的东宫官员,是亲眼看着刘彻长大的,他很了解小猪,所以每次破防都会如此精准,
刘彻用人无常,被汲黯概括的极其精准,
“陛下用人就像堆柴一样,永远是后来居上。”
此言一出,让刘彻和汲黯的矛盾再无法缓和,历史上的汲黯被贬出京城,最后郁郁而终。
“先生。”
一面容肃穆的宽脸中年男子,走进府内,躬身行礼。
此人名为郑韬,是郑庄之子,郑庄少年侠义,为官后克谨清廉,死去的时候,家徒四壁,如人间清风飘然而去。
史书列传,多以类划分,
忠臣与忠臣并在一起,酷吏与酷吏并在一起,
而,汲黯和郑庄并为汲郑列传。
郑庄死前,把儿子郑韬托付给了汲黯,拜汲黯为先生,现为长史。
长史郑韬恭行到府内,
汲府内空旷,正中摆着一口大棺材,显得格外扎眼!
郑韬眼中闪过敬色,趴到棺材前,将上半身探进去,
棺内合目躺着一人,
正是右内史汲黯。
“先生,学生去寻太史大人了。”
汲黯仍闭目,但却嗯了一声,
缓缓开口道,
“人带来了吗?”
“没带来。”
郑韬恭敬答道。
汲黯猛地睁开眼睛,满眼失望的看向郑韬,
自从劝谏刘彻失败后,汲黯走出甘泉宫,第一件事就是定了口棺材,若陛下再不松口,汲黯就只能用谏官最后的绝招了,
以命谏之,
死谏!
汲黯的儿子都在京外做官,今日让学生郑韬去寻司马迁,是准备着留下些话,让司马迁记好,等司马迁都记下后,汲黯便要撞死在甘泉宫内,以死明志。
“先生,”
郑韬眼中闪过喜色,看得汲黯直皱眉,喜怒形于色便是心性没修到位,心中又升起了对好友的愧疚,
郑庄就这一个儿子,他相信老夫,才把儿子托付给老夫,可老夫还没把这孩子教育好,恐怕就要走了,等到死后,实在是无颜面对好友。
想到这,汲黯老泪混浊,
但,愧疚却不后悔。
为了太子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汲黯执起学生郑韬的手,
哽咽道,
“为师家贫,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只留给你两个字,一曰恭,二曰俭。
好好随殿下做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汲黯捏了捏学生的手,眼中闪过对世间的无比留恋,
“我老了,也是时候了你再去请一次太史大人。”
“先生!不用找太史大人了!”
汲黯终于听出了不对劲,
声音严肃道,
“出什么事了?”
郑韬激动点头,
声音发抖,
“陛下同意为殿下及冠了!”
棺材内狭窄,汲黯平躺,先是将两只干枯苍老的手伸出,抓住两边棺板,郑韬赶紧伸手帮忙,将汲黯从棺中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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