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农为本!你身为大司农!直接就差明说了,你支持商业!还没错吗?!”
面对卜式咄咄逼人的语气,桑弘羊也忍不住,抬起一条腿,从跪坐到单膝跪地,撸起袖子,
喝道,
“我忍你很久了!敢不敢出去练练?!”
“练就练!走!”
最高深的智斗,往往用最朴素的方式,
眼看着两人要把神武宫,改成拳击场,
刘据皱眉喝道,
“行了!知道这是哪吗?!”
本上头的两个人,顿时惊住,才回过神想到,这是在陛下面前!
两人惶恐跪地,
“冲撞了陛下!微臣罪该万死!”
冲着二臣,刘据在心中嘀咕,
汉臣都真生猛啊,一言不合就是干!
主要人家也确实都自小学过六艺,有这实力。
“回去坐好!”
“是。”
“是,陛下。”
桑弘羊和卜式,就像被小学班主任老师哼斗过一样,灰溜溜回到了自己位置,
看桑弘羊还战意满满的眼神,刘据强忍住训他的话,
瞅你这干巴样!还要和人动手呢!
卜式天天放羊,那体格子,能给你打成折叠手机!
“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事?”
“能。”“能”
桑弘羊和卜式异口同声开口,又都嫌弃的扭过头。
“谈事!”
刘据站起身,舒展一下身体,
记得娘亲和自己说过,男人久坐不好,便宜老爹就是天天久坐,才生不出孩子的。
刘彻要是知道卫子夫在儿子面前,这么编排自己,能气得睡不着觉。
朕这隐痛,你是不是就忘不掉了?!
啊?!
朕不要面子的吗?!
桑弘羊咳咳两声,
“海运可为朝廷带来重利,年年上的农税也没问题,我怎么祸国殃民了?卜式,你给我说清楚啊!
你说不明白,等下出去,我还找你!”
闻言,刘据暗中翻了个白眼,
再出去找揍,我可不管你了。
卜式顶道,
“你就只看农税?不看别的?”
“朝廷不看农税看什么?
你知不知道新农具,都是朝廷补贴发的?都是不要钱的!
朝廷拿海运找补回来,怎么了?!”
“我和你说不明白!”卜式挪动身子,对向陛下,真诚道,
“陛下!微臣在河南郡,微臣明白,
海运利益太重,民生异心,连地都不想种了,都想去搞那海运!
桑弘羊他不掩这阵歪风邪气也就算了,反倒还鼓励此风!
微臣要谏退桑大人!”
汉武帝刘彻命各郡国举贤良方正,又明确“凡是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学”皆不得用。
申不害、商鞅、韩非是法家,苏秦张仪是纵横家。
刘彻不要法家、纵横家之说,全因为,朝中的这类人才太多了!
桑弘羊就是其一,其出身商雒,精于商道,雒阳少年除了善于经商外,还都以佩六国相印的老乡苏秦为偶像。
卜式出身贫寒,自小牧羊,历任诸职,南越吕嘉乱时,还以其子随军,可谓是深谙民间疾苦。
桑弘羊为朝廷经济最大臣,卜式则更像是民办企业家风格,两人的治国经济理念注定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因势利导,朝廷不重利,税收何来?没有税收,又如何再反哺天下?”
“民不可起争心,”卜式改跪为跽,据理力争,“让他们都知道海运甚广,只怕地都没人去种了!没人种地,我看到时候又如何海运?!”
桑弘羊偷偷看了陛下一眼,
见陛下没有动怒的意思,忍不住用眼睛狠狠瞪向卜式,
一是朝廷主导,一是市场主导,只看刘据是要倒向那一头,但全没有说,一头压住另一头,多是不同比例混在一起,只有轻重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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