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快了。”
霍光淡淡应道,再话题一转,
“你要同李敢将军,回到陛下身边护着了。”
两兄弟打归打,但绝对信任对方,霍光叫霍去病回府待着,霍去病真就乖乖趴窝,
而现在又叫霍去病回宫,霍去病也知,形势发生了大变化!
“好,有我就够了,还用什么李敢?”
霍光刚要张口,想了想,还是没说,点点头。
现在也确实不好让李敢出面。
见霍光表情严肃,没有了往日臭屁的样子,霍去病也知道事情大了,
“把霸陵的贵族都抓了…”说着说着,霍去病眯起眼睛,“你是说还会有人狗急跳墙?”
“陛下此次是往死里弄,当然会逼疯他们。”
霍去病声音渐冷,
“那我知道了。”
……………………
三日过去
对欺君案处理得极快,人赃并获,三日就有了结果,六十四家知情者百余人,皆弃市,刘据不行连坐,又下令将其余人等徙边。
弃市,可以说与阉刑,同样羞辱。
刑人于市,与众弃之。
当着百姓面处斩,将尸体扔在市中,任何人都可去戮尸,皇命不许,家人就不得去收尸,有时候皇帝若是忘了,尸体就在物理意义上灰飞烟灭了。
古人最重入土为安,最凶狠的报复方式,就是伍子胥对楚平王开棺鞭尸,将报仇手段,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弃市两者兼有,
既不让入土,还要羞辱尸身。
首祸者大农令颜异,自然就在其中。
可长乐宫内刘鲤儿,还对这一切完全不知,不知颜异被弃市,也不知小玩伴旺旺被徙边,那日鲤儿也不知道,在宫内,就是见颜愚的最后一面了。
“据哥儿,喝茶~”
霍去病重新又回到了据哥儿身边,刘据笑道,
“等下我们一起用午膳吧,表哥。”
“嗯!”
霍去病重重点头,能明显感觉到,据哥儿整个人放松许多,他自然也跟着开心,
“此事真是太难办了。”
刘据长出口气。
霍去病应道,
“总算也是过去了。”
刘据笑了笑,
“哪里算过去?盗陵的犯人还没抓住呢。”
“是,不抓住他就没完!”
只要这个犯人抓不住,弄完霸陵,就还有理由弄长陵,
就像卫子夫说得,若把绳头都烧完了,这事就结束了,还怎么往下烧?
绳头不能被找到,就要让他烧着。
玉狗儿走进,
“陛下,金日磾求见。”
“见。”
大司农金日磾走进,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事情办得如何?”
“禀陛下,各路均输平准都已得令,明年米货再不输长安了。”
刘据办事,上面拳头猛打,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下面还要伸脚偷偷踹,
盗陵案是明枪,均输是暗箭。
闻言,刘据脸上少有的现出喜色,
夸赞道,
“你做得不错。”
金日磾恭敬道,
“微臣不敢贪冒天功。”
霍去病在旁望着金日磾,暗道,
几日不见,他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京中收进的竹呢?”
金日磾一震,
实则在司农署,孔仅和东郭咸阳对竹子的争论,就没停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只不过是被盗陵案掩住,
前司农桑弘羊在时,就牵扯到了竹,
旁物都要均输平准,将京城多余物资转运到各地售卖,唯独竹子比粮还重,就好像永远都不够一般,全都积在了长安,
陛下突然提到竹,金日磾心脏狂跳,
“禀陛下,都收在京中。”
“嗯,”刘据随意道,“拿出一部分,编成竹筐,迁徙的各家也有数万人,让他们背着,竹筐里放着盐酒,沿途过洛阳时,就卸在洛阳吧。”
金日磾:“!!!!”
张大嘴巴,慑在原地,一时忘了是在宫内,金日磾颜色大变!
何以独竹不均输!
何以陛下不连坐!
何以太上皇要转到洛阳!
环环相扣!
金日磾终于明白了!
陛下竟是要搬空长安!!
迁都?陛下可从来没说过要迁都啊!
就是把长安的物资运到洛阳而已。
等到长安什么都没了,都不需要陛下说迁都,自然会有人求着陛下赶快迁都,早死早超生!
甚至…盗陵案!
金日磾不敢再往下想了,京中的所有事,无论大事小事,都是随着迁都二字在转!
不明所以,只是看不到陛下的真实目的罢了!
霍去病见金日磾失态,
皱眉道,
“傻了?还不领命?”
金日磾回过神,赶紧领命道,
“微臣知道了。”
嘴上说着,金日磾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刘据的操作细到了什么程度?把每一处都利用到了极致!
甚至搬空长安所需要的徭役都不从百姓身上派发,而是让徙边的罪人顺道运过去,若与霸陵牵扯的数万人不够…
还有三处皇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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