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据用眼神停住李敢,接到陛下新命令后,李敢又停住,脸如冰山,“你要给朕推举一人?朕倒是好奇,你要推举何人?”
赵破奴扯着嗓子,好似在和李敢赌气,
“末将要引荐赵采风。”
刘据面露意外,李敢则古怪的看了赵破奴一眼,
“赵采风朕想起来了,是你收的那义子吧。”
“是,陛下,就是他。”
“你举荐自己儿子?”
李敢问道。
“那咋了?”赵破奴冷哼一声,欲言又止,憋了半天屁,憋到脸上通红,才吭哧瘪肚的说出来,“不是有句话说,推举厉害的人不能躲起来吗?”
李敢用看文盲的眼神看了赵破奴一眼,这眼神让赵破奴格外受伤,在赵破奴心里,单论文化程度,李敢和自己是一档的,
李敢有着淡淡的装逼感觉,
“那叫举贤不避亲,还躲起来,你躲着啊?你躲哪去?”
“俺!”
刘据思考片刻,
赵采风,于西域一战时,被李息赏识,后又被大舅看中,再由赵破奴收为义子,现是牛儿的陪侍。
此人实在是特殊,特殊于他和诸将都有关系,又和诸将都没有关系,
他是孤臣。
也能随伴牛儿长大。
想到霍光任丞相后,对宫内的各种安排,刘据以知道赵采风代表着什么。
刘据面容转肃,
“举贤不避亲说得不假,可有个前提,那就是推举的亲要真是个贤人,现在三辅大冻,民死不计其数,
朕可以给贤才机会,却不会给酒囊饭袋机会,既你要推举赵采风,便要立下军令状,你可敢立?”
俺不敢。
俺凭啥给那小兔崽子立军令状?
哪怕仆朋跟赵破奴明里暗里说了不少,可赵破奴还是没完全明白,卫青让他收赵采风义子为何意,是和他率领最特殊的虎贲营有关的!
刘据、卫青、霍光各人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千万条谋略编织起来,把赵采风网在其中,也把赵破奴网在了里面,
心里虽这么想,赵破奴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
“陛下,末将敢立军令状,若赵采风误事,您就把末将脑袋砍了当夜壶!”
这话把刘据气笑了,
“朕用你脑袋当夜壶做什么?”
又在心里暗嘀咕句,
这能尿的出来吗?
“末将不管了,您让末将干啥,末将就干!”
赵破奴头顶生出缕缕青烟,cpu快被干烧了,索性直接摆烂,啥也不管了!
“等下朕再见见赵采风吧。”
说出这话,基本也就十拿九稳了,又看向李敢,
“除了诸营,朕还想派出两位将军,兼领各营,臂助霍光,大将军可有推荐?”
若是李敢的叔爷,前丞相李蔡在这儿,听到陛下的问话,此刻早就开始头脑风暴了,
赈灾也是项目,更是功绩,推举别人的活最得罪人,答不好了,不光是领导不满意,同僚更不满意,
可李敢之所以是李敢,就因为他很敢,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臣推举韩增和公孙敖。”
刘据微微眯起眼睛,
推举韩增不意外,韩增可以说是新生代青年将领中最全能的一个,就连霍去病都对他多有赞誉,除去能力不谈,韩增敢给太子据打开城门造反,就足见其他的行事风格,刚猛相济,
韩增不意外,但公孙敖可太让刘据意外了,这个是真没想到!
公孙敖是大汉周泰,早年救过卫青,是卫青的好兄弟,也一直带着他打仗,希望他能随卫青积累军功,其他跟着卫青的人,多少都能混到军功,可公孙敖却一直没起来,
可见他的才能不在战场上,而是在别处。
“为何是韩增?为何又是公孙敖?”
李敢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这光芒真太少见了,莽夫还有这一面?
“陛下,韩增处事机敏,定能维系好赈灾一事,另外,他也该有此次机会,轮也都轮到他了。”
李敢话说的很明白,
有两层意思,
韩增是干活的人,不会误了陛下的事。
韩增始终没有机会积累功劳,陛下,您这次不该错过他。
刘据惊讶扫了李敢一眼,
点头道,
“你说的有理,韩增可以。
那公孙敖呢?”
“公孙敖精于民间事,可用。”
对公孙敖的引荐理由更为简单,只说他对民间很了解,民间百姓对民间了解,自然不算什么长处,反倒是很平常的事,但身为一个官员,对民间事了解,那可就太稀有了!
并且,听他的意思,不仅仅是了解,是精于!
任何能跳脱自己立场去了解其他阶级的人,都不简单,
“你如何知道的?”
李敢今天是让刘据大开眼界。
有时候,人开窍就需要一件事,一个瞬间,以前李敢只知道莽,皇陵案中,他为隐藏起来的风暴中心,他有独一无二的视角观察所有人,
也正是这个机遇,让他的视线更加广阔了。
“额”李敢咳嗽两声,“末将不方便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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