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都觉得我整天是混吃等死,看不上我,这正常,”霍仲孺长吁短叹,装出一副可怜样子,“但你们却不知,我也一直为家里奔波,你说说,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在这折腾,不都是为了你们吗?”

    霍嬗嗤之以鼻,

    “你为了我们,要再给我找个阿母啊?”

    “咳咳咳咳!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霍仲孺被呛得不轻,出了口气后,霍嬗在心中暗笑,也认真琢磨起了霍仲孺的话,

    听大父的意思,是要向海外卖蒲桃锦。

    想织锦,简单是简单,难也难,说简单是因为,只需要养蚕和织法,若想再精简一下步骤,养蚕都不需要了,直接买素锦,再来织就是。

    可重中之重,就是织法。

    搞来织法万事大吉,搞不来就难弄。

    但说来,大父能有这个心思也好,最起码有个事做,省的整天游手好闲,竟闯祸去了,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哪给自己抱来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叔叔,这就坏事了。

    想到这,霍嬗也没法装高冷了,转头望去,

    淡淡道,

    “您想插手蒲桃锦的买卖,没有织法是不成的,织法都是人家吃饭的家伙,再往大点说,那就是一个聚宝盆,怎会随意给你?

    您想借着阿翁和小叔的名义去仗势欺人,我劝您早点打消念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怎会做如此傻事!大孙儿,你这么想我,我很伤心啊!

    你看那年,我都要饿死了,也没借你阿翁的名字吧!”

    “这倒是。”

    霍嬗点头,大父这点倒是拎得清,平时敲敲竹杠还成,真遇到大事了还是能稳住的,名声也是官员的政治生命线,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例子,已经够多了。

    继续道,

    “既然织法弄不到,您还想做这事,孙儿可想想办法,弄些比市价便宜的蒲桃锦,您在卖出去,我们只赚差价,亏了算我的,挣了算您的。”

    霍嬗想着,用自己的人脉弄些稍微便宜的蒲桃锦应该不难,

    “这有什么意思,挣那点钱都不够塞牙缝的!”

    霍仲孺眉头一皱  ,张嘴就给否了。

    闻言,霍嬗皱眉道,

    “可挣得不少,您只要手里有货,再屯一段时间,依我看,年后蒲桃锦的价格还要翻上几倍,您到那时出手,后半辈子的喝酒钱就不用愁了,

    要想挣更多,那只能有织法,就不是我们能”

    “我能弄来蒲桃锦的织法!”

    “什么?!”现在蒲桃锦有价无市,大父却说能弄来织法,霍嬗顿了顿,惊呼道,“是霍家?!”

    “对,蒲桃锦就是他们制的。”

    霍嬗没细关注这些,只隐约记得蒲桃锦是巨鹿陈家所制,没想到霍家也有织法,霍嬗眼睛闪动,这个情报背后带来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难怪大父和霍家联姻如此积极,本以为河南霍家是在高攀,没想到,还有些实力。

    但,财不如政,在官场上的权力能换成钱,财力却很难变现成权力,远不如权力置换财力简单,霍家文武都有顶级的权力,霍嬗出身贵胄  ,眼界更是不同,

    河南霍家有蒲桃锦的织法,也仅能让霍嬗惊讶一下,要因此事就结姻,那是不可能的。

    “孙儿还是觉得泾渭分明更好。”

    “唉,你这就想差了,我不是看上他们的财力,他们能有此财力只能说一件事,最起码,河南霍家不是蠢人。”

    “是这个理儿。”

    霍嬗点头。

    能如此巨富,可能是坏人,也可能是好人,但绝对不会是蠢人。

    这是两家联合最基本的筛选条件,

    蠢的不要。

    “他们家人丁兴旺啊,咱们家就零蹦几个,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我是看中了这个!至于多少钱,我倒不那么在意!

    河南的霍,正好能补上咱们这个霍缺的!”

    霍嬗皱眉,总觉得大父是用歪理把自己绕进去了,可一时又说不出来,便说道,

    “如此大的事,明日找舅姥爷商议商议吧。”

    “和他说做什么?他姓卫,咱们姓霍,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为何就拎不清呢?”

    霍嬗冷道,

    “您让卫家养霍家人时,可没分的这么门清。”

    听到这话,纵使是脸皮再厚的霍仲孺,也不由羞愧发红,卫家对霍家的恩情,太大了,大到根本还不清,

    人这玩意就是有意思。

    以前霍去病什么都不是,霍仲孺没有认儿子的想法,更没有还卫家恩情的想法,反正欠的够多了,自己没能力,债多不压身。

    到了现在,霍去病和霍光都长起来了,也都出息了

    就像是,突然有了还上这笔天文数字债务的能力,这就和以前是完全两码事了。

    每每想到此,霍仲孺就急着和卫家撇清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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