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青云没有多说:“我被点到名字,要过去查案了。”

    孙不器满脸费解。

    他想找别的师兄询问解决办法,结果发现,明明不久前还在旁边的二师兄和七师兄等人,忽然之间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剩下五师兄蒙广信还在。

    ……

    半个时辰之后。

    足足有三十几名将士,押送到高台之下,跪倒在地。

    “师父、刘巡抚、候公公。”

    房青云坐在轮椅上拱手一礼:“事情的大概脉络已经查清楚。这些人是临时抽调过来配合九宫八卦阵的。”

    八大营每营有一万余人,但是九宫八卦阵起码也要四万人才能布置出来,自然免不了从每个营里都抽调一些人手负责阵法的一个部分。

    “其中,隐藏在杜门里面的炼脏将领,都是个百总,负责调遣、安排他们行事的,则现任千总,名叫邹耕道,这些人……”

    房青云说到此处稍微停顿,才继续说道:“都是云中营的人,归于宁长群宁将军麾下统辖。”

    云中营!

    八大营中。

    如今有两名武圣,一个是孙督师的大徒弟吕籍,另一名则是朝廷三十年前,陛下钦点的武状元宁长群。

    宁长群原本在京城外面,皇帝亲军中任职主将,三年前调来凉州,接管云中营和天狼营,两大营的一切军伍。

    论起单打独斗的战斗力,他目前在整个凉州能排进前三!

    表面上看,刘巡抚和候公公是朝廷派来监视孙象宗的,但实际上,宁长群才是真正切身实地接管军权的人!

    他的话语权,甚至比两人加起来还要重。

    而且宁长群练兵有方,上任之后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就把从副将到百总,只要是不服气的全部都清扫出去。

    几年下来他的声望愈发高涨,完全可以跟吕籍媲美。

    坊间都在传闻。

    等到孙督师退下来以后,要么是吕籍接任督师的位置,要么是宁长群,由于后者是皇帝钦点的武状元,可能性甚至还要更大一些。

    前前后后十万人,都没有想到徇私舞弊的乱子,会是云中营的人弄出来的。

    按照纸面上的规矩。

    出现这种事情,哪怕是云中营的主将也要遭到牵连的。

    但一个即将退下来的人,真的敢动继任者?

    不对,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能动!因为这是皇帝的人,就算是处罚,也只能象征性地罚一下,不可能真的重罚。

    可这件事情要是高高拿起再轻轻放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孙象宗将会威望尽失,就算是反悔不想隐退,也不得不退。

    “好棋。”

    陈三石立马猜到这群人的心思。

    这局不是曹樊布下的,而是太子、皇帝多方联合布下来的,他只是其中的一环,或者说因为他的出现,把局稍微提前。

    就算他今天不把事情捅出来,这些人也会想别的办法逼孙象宗下场,要是督师装聋作哑不吭声,就更加会失去对凉州的掌控。

    ……

    “嗯。”

    孙督师看着面前跪着的将士们,徐徐开口道:“宁长群何在?”

    “末将在!”

    宁长群应声而来,挺身抱拳道:“这件事情,末将完全不知情,请督师随意询问、处置他们。”

    “邹耕道。”

    孙象宗语气平和地问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需多说!”

    邹耕道毅然决然地说道:“事情是我做的,要杀要剐,任凭督师处置!”

    “孩子,你先别急啊。”

    粗布麻衣的孙督师不像是在审问犯人,反而像是平易近人的老头在聊天:“凡事总得有个原因,你是跟那个姓陈的年轻人有过节,还是受人指使,亦或者是受人胁迫,说清楚,你也可能罪不至死。”

    邹耕道干脆把脸扭到一边,当作没听到,闭口无言

    “你们呢?”

    孙督师又把目光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沉默。

    三十几人,俱是不作声。

    “混账!”

    候公公呵斥道:“督师大人跟你们说话,你们没听到吗,说话啊,就都这么想死吗?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呢!”

    仍旧是沉默。

    整个演武场上,一片鸦雀无声。

    孙象宗,这位名义上的凉州最高军事统帅,八大营的缔造者,此时此刻竟然是连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跪着的三十几人,全都慷慨待死,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也没有半分的尊敬。

    “大胆!”

    蒙广信勃然大怒,抄起一把月牙铲就要冲下去:“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活腻了吗,敢对洒家师父如此不敬!”

    “老五!”

    房青云将其拉住,使了个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后者虽然迟疑,但最后还是强行压下怒火。

    其余几名亲传弟子,也都脸色难看到极致。

    主帅的话没人搭理,这是比打败仗还要严重折损威望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挑好的!”

    孙不器有印象:“他们都是当初宁长群从京城带过来的,当然不听我爹的话,这不是明摆着给我爹难看吗?”

    反观孙象宗,神色如常:“都不说话?”

    “督师莫怪。”

    宁长群开口道:“他们跟着我久了,眼里只有我的将令,不听其他人调遣,还是让我来问吧。

    “督师问你们话,你们就说!”

    果然,他一开口,立马就得到回应。

    “回宁将军的话!”

    邹耕道跪在地上,声如洪钟:“我们在不久前,和姓陈的发生口角,看他不顺眼,故此想要阻止他闯阵,毁掉他的前途!”

    “就因为这个?”宁长群扫视其余人,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回宁将军的话,确实如此!”

    宁长群极具威严地说道:“本将再问你!你们这种行为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死罪!”

    “我等愿以死谢罪!”

    “说的好,该杀!”

    “咔嚓——”

    宁长群举起开山斧,一斧砍掉邹耕道的脑袋,临死之前,邹耕道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主动伸出脖子,引颈就戮!

    他一个眼神,旋即就有一队手下过来,给跪着的将士们每人一柄凉州制式雁翎刀。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4_174172/11418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