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公公还想走,难不成是准备叫人来杀我?!”
“……”
嫪公公见对方态度如此强硬,反而是相信几分。
他也拿不准对方有何手段。
巨大的诱惑之下。
他潜入水下。
陈三石就跟在他的后面,一手握刀,一手指路。
在水下七拐八拐。
两人终于来到地窟之中。
“这深潭之下,竟然还有此等隐蔽之地!”
嫪公公难以置信地观察着:“张大侠,你是如何找到的?”
“休说废话。”
陈三石领着对方来到石门之前:“这门,你来开。”
“哦?”
嫪公公跟陈三石当初一样,先是各种试探,最后才敢接近,仔细观察起来:“这门上有禁制,寻常人开不了。”
陈三石催促道:“公公能不能开?”
“这个……我且试试。”
只见嫪公公以身子遮挡住视线。
陈三石看不清楚他究竟用如何手段,只瞧见道道灵气在太监的身上涌现,不久之后听得“轰隆”一声,石门竟然是缓缓洞开。
寻仙楼还真有几分本事,这门竟然就这么打开了。
这一趟要是真能有所收获再好不过,也就不用再理睬曹樊他们,怕就怕盛太祖留给后人的东西,只怕没那么容易落到外人的手中。
“轰——”
石门打开瞬间。
前方出现一条甬道。
甬道两边,升腾起一根根火把,照亮幽暗的环境。
“张大侠,快,咱们快进去吧!”
嫪公公神情有些激动。
“阉人,你活腻了!”
陈三石警告道。
“哦对对对。”
嫪公公这才反应过来:“咱家见到梦寐以求的仙缘,一时间冲昏脑子,险些忘记里面可能有危险,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先出去,抓几个活人来探路,如何?
“呔!”
陈三石呵斥:“我张癞子行事光明磊落,岂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求仙?”
“想不到,张大侠还真是侠义心肠,难怪在通天江边上烧了香火神教的龙王庙。”
嫪公公犹豫道:“可你我二人,总不能贸然这么进去吧?”
“吱吱~”
陈三石耳朵一动:“你且在此处等我!”
语毕。
他重新钻回潭水之中。
不多时,就拿着一只耳朵蒲扇大,体型像兔子的老鼠回来。
“异兽避水鼠?”
嫪公公认出:“此兽虽为鼠,但生活在水边,以捕鱼为生,甚有灵性,让它来探路再好不过!”
“去!”
陈三石随手一丢,就将其扔入甬道中。
避水鼠惶恐不安,但它想回头有两个人堵着,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朝着深处砸去。
陈三石两人对视一眼,紧紧跟在后面。
甬道之内,并无机关。
穿过狭窄逼仄的甬道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更为宽广的大道,以及雕像,放眼望去,基本上每隔百步,都会有一尊雕像。
这些雕像都是木头雕刻的,旁边还立着一块碑文,上面凿有字迹。
第一尊雕像。
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喂马。
“盛太祖!”
嫪公公辨认出:“道友快看,这些雕像,似乎都是曹燮的事迹!”
“道友?”
陈三石困惑:“为何如此称呼我?”
“寻仙问道,求得长生,这是一条大道,你我之辈,都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仙人残卷上面,都是如此互相称呼的!”
嫪公公眼神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悦:“道友,咱们只要跟着曹燮的路走一遍,定然能够得到前往仙界,脱离凡俗的方法!”
陈三石没有多言,只是认真观察起雕像旁边的碑文。
“曹某年幼时,家境尚可,一日偶遇前燕皇帝莅临,看着他高高在上,万人拥趸的样子,曹某脱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之。”
“十二岁,曹某家道中落,家父遭人暗算,满门抄家流放,曹某也沦为奴身,给一名周姓官员当养马奴。”
“十五岁,曹某得到周家护院的欣赏,传给我两手拳脚,自此开始接触武道。”
……
第二尊雕像。
是曹燮穿着一身宗门子弟的服侍,手中拿着一柄木剑,神情决绝。
“二十岁,曹某脱离贱籍,入九元宗,侥幸得宗主小姐青睐,一路披荆斩棘,成为宗主嫡传。”
“二十二岁,曹某已然同龄无敌,至此开始养势,广交豪杰,培养名望,不出两年,名震江湖。”
“二十五岁,天下大乱,曹某杀官起义。”
第三尊雕像。
曹燮穿着一身铠甲,坐于马背之上,以剑指天。
“二十八岁,曹某割据一方,成为诸侯。”
“三十岁,曹某北伐无果,困于一隅,至此,开始寻仙问道。”
第四尊雕像。
曹燮扮做江湖侠客,背着行囊,行于途中。
“三十五岁,遇仙人,得紫薇福地。”
“三十八岁,天下无敌。”
第五尊雕像。
曹燮手持杯盏,高举敬天。
“四十岁,重整山河,再出发。”
“四十五岁,一统天下。”
“四十八岁,于紫薇山封禅,登基称帝。”
“五十岁后,曹某亲手筑造开元盛世,创下万世基业。”
“……”
第六尊雕像,也是最后一尊。
“八十岁后,曹某传位于皇长孙。”
根据史书上的记载。
开元三十二年。
盛太祖曹燮崩,葬于京城皇陵之中。
“曹某一生无憾,最大的牵挂,便是儿孙能否守住,朕亲手打下来的这大好河山。”
“故此,留镇国之宝与寻仙机缘在此。”
读到这里。
陈三石感觉奇怪。
碑文上的字迹,看起来不像留给后辈子孙,更像是对外人说的。
抬起头。
最后一尊雕塑,赫然是年迈曹燮,他端坐于龙椅之上,一身九爪龙袍,威严凌然,明明是木雕的双眸,此时此刻却像是活过来般,阵阵难以言喻的压迫扩散而出,好似一只只龙爪,掐住活人的脖颈,几乎令人窒息。
也就在此时。
石碑上的文字忽然间全部消失,最后只化作一行猩红剑刻的凌然字迹。
“尔等草民奴婢,既见君父,安敢不拜!”
“太祖皇帝在上,奴、奴婢死罪,死罪啊!”
先前一直看得入神的嫪公公,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头咳得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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