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是真正的阵眼!
孙象宗苍老的面容上,第一次闪过一丝凝重。
“姓孙的!”
远处。
巫神教主露出得逞的笑容:“你中计了!”
孙象宗取出灵珠,感应着这条煞脉的分布,又查看起祭坛上留下的阵纹,很快就弄清楚所谓血祭大阵的运转原理。
此地是煞脉源头。
真正的阵眼,应该是在煞脉末端,也就是蛮族天都……狼居胥山!
“曹楷,此地交给你!”
孙象宗没有半句废话,就要腾空而去,离开凉州,然而在天幕之上,有着一道结界阻拦,就连他也无法强行将其击破。
“别费劲了!”
邓仙师讥讽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从此时此刻开始,凉州再也没有一个活物可以通行!”
这本就是他们的阳谋。
此次血祭大阵,总共有三处阵眼,二主一辅,恰好对应煞脉最重要的三个方位,遥相呼应,能够源源不断地抽取煞脉中的能源来完成血祭大阵。
孙象宗就算再厉害,也只能破坏一处。
另外两处阵眼可以继续发挥作用。
“嗡——”
曹楷飞上高空,一剑斩下,同样没能撼动分毫。
他看向督师:“如何是好?”
“辅阵眼在东方,幽州方位。”
孙象宗眯起眼睛。
他没有亲自参战,是用最后的精力处理罗天山脉中的异象,但是对于前线的情报,也并非完全不理不睬。
难怪蛮族之人用兵反常,主要去攻打幽州。
那里。
是辅助阵眼。
也是生门所在!
只要毁掉辅阵眼,就能够打开一道生门。
万事万物,皆有弱点,阵法也不例外,这道生门,就是血祭大阵的弱点之一。
只要蛮族死死控制住幽州边界的阵眼,就能够做没有一人逃出生天。
而且孙象宗推测。
这个时间点……
幽州已经破了!
准确地说,是被撕开一道口子。
蛮人目的不是幽州,而是幽州边界的朱陀关!
“咳咳咳……”
孙象宗咳嗽几声,再次大量服用丹药后维持住状态,给出隆庆皇帝最优的解决办法:“要么,差人去朱陀关找到生门所在,要么,去狼居胥山,毁掉另一个主阵眼。”
此地的阵眼已毁。
若是能毁掉两个主阵眼,仅仅靠一个辅阵眼,大阵就不可能再运行下去。
“狼居胥山?”
曹楷眼角难以察觉地扯动了下:“那里是蛮族的大都,距离此地,足有万里之遥。”
他此次调动兵马挥师北伐,也从来没有想过打到阴山,最大的期望便是能打下玛瑙河一带,以后用来为大盛培养战马。
狼居胥山……
未免有些太过遥远
“先把这几人处理了再说!”
曹楷心中一怒,提剑就要杀向巫神教主和邓仙师等人。
“我等敢来此处,自然有所依仗!”
邓仙师双手一挥,身前出现一面面阵旗,在他们最后活着的几人身边落下,而后出现一道结界将其笼罩其中。
几次试探之后。
隆庆皇帝便感受到,这道结界隐隐和天穹之上的血迹大阵一体。
“别白费力气了!”
邓仙师狞笑道:“除非血祭大阵先破,否则的话,这道结界是不会破的!”
他们直接借用煞气祖脉的力量,岂是低级阵法能够比拟。
与此同时。
在他们的头顶。
血祭阵法在穹顶之上,凝聚出一道黑红色的漩涡,滚滚猩红色的血雾飘荡而出,万丈高空之中,一只异兽雄鹰在接触到血雾的瞬息,血肉连同骨架就化作血水,尽数被大阵吸收,然后变成煞脉复苏的养分。
等到血雾从上而下,填满天地之后。
凉州城内,不论是人还是牲畜,都将遭到祭炼,生灵涂炭!
“咳咳咳咳……”
孙象宗的咳嗽愈发剧烈,不得不就地盘膝而坐,运功调养。
“生门,生门。”
隆庆皇帝的嘴中念叨着:“朕不能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死在这里,既然有生门,就一定能够打开,拿下幽州便是。”
“啾——”
他唤来海东青,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就要给前方下令。
见状。
躲在结界之内的巫神教教主嘲笑起来:“曹楷!你糊涂了?!结界已经封死,你们的大军拿什么出去?!”
这也正是隆庆皇帝担心的地方。
按照原定计划,外面此时只有八百轻骑!
从其他地方调兵去幽州,根本来不及。
“呵呵~”
如此严峻的形势之下,盘膝调养的孙象宗竟是冷笑起来。
“子瞻,何故冷笑?”
隆庆皇帝说道:“若是无法离开此地,你、朕,都要死在这里。”
“老夫在笑,笑那位躲在京城龙椅上执掌他人生死的帝王,也会有慌张的时候,真可谓是自作孽,现世报!只可恨……”
孙象宗骤然加重语气:“只可恨,你一人贪生作孽,却要连累凉州数百万百姓跟你一起枉死!曹楷,你永世不得超生!”
“云州十日,与朕无关。”
隆庆皇帝也不恼怒,写完书信后让海东青带走,感受着手中的龙渊剑,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龙渊剑中,尚且有半座江山!
……
凉州城内。
“看!”
“你们快看,天上是什么?!”
“……”
如此巨大的异象,休说是凉州,就连周边府城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罗天山脉上方。
漫天乌云之中,突兀出现一道漆黑的漩涡,阵阵血红色的诡异雾气从中落下,遮蔽住整片苍穹,好像是一口血红色的大钟,把万千生灵困在其中。
“怎么回事?!”
“……”
长城边缘。
六皇子曹焕、房青云,以及几名老将亲自前来,为出征的玄武营和白虎营送行。
也就在两营兵马离开后不久。
天地之间就出现血红色的雾墙,边缘位置,大概在长城的两里地之外。
“这……”
“这是什么妖法?!”
曹焕有些紧张道:“快,你们去看看!”
一名将士骑马来到雾墙边缘,他在好奇之下,伸出手臂去触碰。
“呲啦啦!”
“啊——”
顷刻间。
这名将士的手臂就化作血水,他倒在地上哀嚎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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