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边都把矛头对准梁山,你们自然也就没有选择了。”

    “石哥,你是知道的,我很厌恶朝廷。”

    张顺苦涩地说道:“但南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开出来的条件,我们如果答应的话,不久之后整个南方就会兵荒马乱,而我们也只不过是送死的先锋军而已。”

    “既然如此,接受镇南王的招安吧。”

    陈三石直截了当地说道。

    张顺点头道:“好啊,毕竟比起南徐,朝廷这边,好歹也有石哥你。”

    “我也管不到你们南方啊。”

    陈三石摇摇头:“我也只是根据目前的形势,给你们指出一条相对比较好的选择而已,招安之后,你们也免不了受到一番打压。”

    张顺品出言外之意:“听石哥这话意思,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能上书在朝廷那边保我们一下?”

    “是啊。”

    陈三石幽幽道:“你们直接招安,运气好的话还能某个一官半职,但要是我上书保你们一下,你们就等死吧。”

    “我懂了。”

    张顺说道:“石哥现在位高权重,不能和我们这些反贼有明面上的联系。

    “聊聊招安的事情吧。”

    陈三石不希望南方这么快就又掀起战乱:“阻力大吗?”

    “阻力很大。”

    张顺认真地盘算着:“我们大当家的是个读书人,比较倾向于归顺大盛,但是二当家的司道人,似乎和南徐的仙师有什么联系,比较倾向于跟着南徐。”

    “和南徐修士有联系?”

    陈三石思忖起来。

    这是奔着整个大盛来的啊。

    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梁山这股兵马倒向南徐了。

    “我们山上,现在就分成这两派,隐隐有要闹翻脸的架势。”

    张顺捡起树枝,在地面上勾画起来:“两边算是势均力敌吧,但那个司道人,貌似是从修仙界跑出来的散修,相对而言要强一些,大当家这边,是靠着四当家才能勉强与其对峙,四当家……糟了!”

    他猛地扔掉树枝,朝着大寨的方向跑去。

    “今天司道人他们,用手段把四当家引下山了!

    “……”

    ……

    大寨。

    单群玉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内,坐在书案前自斟自饮起来。

    他本是南方一流宗门的子弟,习武天赋极佳,但骨子里是个读书人,平生的夙愿是能离开江湖,步入到朝堂之中,将来名垂青史。

    可做官没两年,就遭人陷害,险些杀头,不得不四处逃亡,后来得到奇遇机缘再加上宗门底蕴,才成就武圣之身,得以在这梁山之上占山为王。

    但这终究不是久远之计。

    他和手底下的弟兄们,早晚要找个出路。

    如今来看。

    答应南徐,马上就要当先锋送死。

    归顺大盛,则是慢性死亡。

    两难。

    两难啊!

    单群玉心中越想越觉得苦难,不明白自己这飘零的一生,最后会停留在什么地方,落得个什么下场。

    “咚咚!”

    房门敲响。

    “大当家,在么?”

    “是你啊。”

    单群玉放下酒杯:“进来吧。”

    “吱呀~”

    木门推开。

    一袭紫色道袍的司道人拿着拂尘大步走了进来。

    “二弟,坐吧。”

    单群玉为其斟酒:“你单独来找我,还是为了归顺于哪边的事情吧?”

    “正是。”

    司道人坐下,一只手拿起酒杯,也不去喝,只是在手里把玩着开口道:“大当家的,镇南王如今就在荔湾府闭关,随时都要大军压境,我们要是再不答应大徐的条件,他们很快就会断掉我们的后勤供应吗,到时候咱们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被朝廷的水师剿灭。”

    “二弟啊二弟,你真是糊涂!”

    单群玉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南徐冢虎,是准备利用我们送死,帮他们打开荔湾府的缺口吗?为今之计,还是早早归降镇南王,后续起码还有斡旋的余地。”

    “大哥,我看你才是糊涂,既然你我之间谈不妥,就不用再谈了。”

    司道人说着,取出一张契约拍在桌子上:“你把这个签了,然后盖上大印,从此以后,我们梁山就不再是匪寇,而是大徐梁山军,大当家的也是梁山侯,将来功成名就,也能满足你名垂青史的夙愿。”

    “我不能签。”

    单群玉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将其推到一边:“签下之后,我等弟兄不出半年,就会十不存一!”

    “大当家的。”

    司道人站起身,声音骤然变得冰冷起来:“今日,由不得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单群玉面色一沉:“你我意见不合,但好歹也是多年的兄弟,难不成还准备动用武力逼迫,伤了我等的和气?”

    “兄弟?”

    司道人扯起嘴角,冷笑道:“我本是天水洲的修士,何时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兄弟?跟着你们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找找领兵打仗的乐子而已,结果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叫唤的厉害,打起仗来犹犹豫豫,没意思透了!”

    他说话间,阵阵法力开始波动。

    “你、你……好啊!”

    单群玉倒也不惧,他伸手就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长刀来,同样是真气鼓荡:“司道人,你是修士不假,但仅凭你一个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谁告诉你~”

    司道人阴森道:“我是一个人的?”

    “砰!”

    话音未落。

    便有一道剑气从外面劈来,木质的墙壁好似纸糊般破裂开。

    单群玉不避不退,手中长刀横扫,化作一头三首妖狼。

    “轰隆隆——”

    刀气剑气相撞。

    可怕的余波震荡开来,直接把本就脆弱的木屋掀飞了一大半,整个屋顶更是荡然无存,夕阳余晖毫无阻碍地洒落在屋内。

    单群玉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又有一名修士凌空而立。

    他蹙眉道:“你竟然把南徐的修士按照请过来了!四弟,四弟何在——”

    “你不要喊了。”

    司道人嗤笑道:“他早就被我忽悠下山了,现在山上就你一个武圣,早早签字画押,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他本就是天水洲炼气中期的散修,只因为混不下去,才在多年前趁着封印松动来到凡俗,想要试试看能不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找到点上古遗迹之类的,未能如愿之后,就干脆在这梁山上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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