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介意,只是……”
陈三石正色道:“在下直言,最近多事之秋。”
“嘿!你这人,老夫好歹也和你算是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去你那里住两天都不愿意?莫非你们东胜神洲的人,都是如此抠搜?”
魏玄根本不等对方拒绝,就和妻子一起骑着马,和他并肩而行:“放心,我们两个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听到后半句话,陈三石顿时了然他的意思。
魏玄提到过,他曾经也镇守一方城池,说是江湖人,但也算是朝廷的领兵之人。
今日卸帅。
又派两名修士监军。
魏玄只怕是察觉出异常来,想要跟着一起,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出手相助。
好一个大侠!
江湖中倒是真有义士。
只听得魏玄继续说道:“上次你杀了陆伯钦之后,毕竟是执法堂抢我东西,他们也怕面子不好看,影响坊市的生意,所以就又补偿给我一颗景神果。
“拿到邙山之后,我夫人也得到一颗。
“我二人是数十年的武圣,积淀已久,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也能突破到真力境界。”
大盛。
东境。
在火烧坞城,西齐大败之后,无奈之下,东庆的大军也只得陆陆续续撤退。
作为中原正统。
无时无刻都要面对着群狼环伺,哪怕只是留一滴血,它们都会立马逼近,一旦发现真的受伤,就会群起而攻之。
好在,名为“中原”的巨兽虽然流血,但仍旧保持着战斗力,使其不得不放弃。
武圣秦修海率领着本部一万五千兵马撤退。
行至峡谷处。
先头部队忽地有人调转方向回来禀告:“将军,大事不好!吕、吕籍率领五千陷阵军,直接绕到峡谷前面,把路封死了!”
“什么?!”
秦修海瞠目。
想要绕到峡谷前方,需要深入东境腹地,他们难道就不怕遭到围困,无法脱身进而全军覆没吗?!
他们是吃准了大庆兵马撤退!
真可谓是粗中有细,看起来是莽撞之举,实际上胸有成竹。
督师府的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仙师!”
秦修海把目光投向队伍中的修士,急切地问道:“那吕籍修炼邪法,日日夜夜祭炼,我们正面交锋必定不是对手,该如何是好?”
哪成想。
几名修士闻言之后,直接御剑逃走,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峡谷视野的尽头,直到山野之间陡然爆发出冲霄紫气把他们尽数击落,短暂的斗法声音之后,就彻底归于平静。
不久之后,他们就看到一道魁梧如山岳的身形,踩着香火法器腾空而起,他一手拿着方天画戟,一手拎着人头,瞳孔当中紫光流转,宛若神灵。
“尔等贼众,还不归降!”
三师兄聂远骑着快马长驱直入峡谷,声音响彻云霄。
至此。
秦修海等人已然被前后包围,无路可退。
沉默半晌之后,在锋刃和刀鞘的摩擦声中,他缓缓拔出长刀:“弟兄们,此乃妖人,归降死路一条,随我,突围——”
落日余晖,紫气腾升。
祭坛自储物袋中而出,大战结束之后,完成一场血祭。
吕籍盘膝坐在祭坛之上。
他的天灵之上,一尊神龛若隐若现,整个人七窍就好像是七个漩涡,把祭坛当中的血气尽数吸纳到体内。
直到抽干之后,所有的异象才渐渐消散。
吕籍缓缓睁眼,境界再度突破。
他看着面前的神龛,听着怪异扭曲的窃窃私语,发出一声冷笑,猛然伸手将虚影捏碎。
“大师兄。”
三师兄聂远来到身边:“你不要紧吧?最近这段时间,邪祟要求的祭祀是越来越频繁了。”
“无妨。”
吕籍站起身,转移话题道:“大军路线如何,还能不能再找到合适的伏击点。”
“再往前,势必会遭到围困。”
聂远摇摇头:“而且京城兵部下了调令,让北凉军全部返回北境三州,并且……”
“并且什么?”吕籍看出不对劲。
“并且,还有单独给你的调令。”
聂远继续说道:“让你亲自‘护送’小师弟进京养伤,不得有误。”
“师弟。”
吕籍沉吟起来。
他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坞城的情况。
这位小师弟不仅仅再次震惊天下,而且还在绝境之下突破到武圣之上。
据说……
宛如火神。
“龙经。”
吕籍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按捺住所有,归于平静,开口说道:“师弟是觉得,凉州要出事儿。”
“守孝期已满。”
聂远拿出调令:“师弟他们再也找不到拒绝入京的理由,朝廷把我们全部调回去,又让你亲自陪同进京,只怕不是‘护送’而是‘监督’啊。
“我最近担心的。
“还是咱们这个小师弟,万一耍起脾气来,闹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大师兄,你得回去看着,不能让他胡闹。”
“既然如此。”
吕籍唤来吸收香火的火烈马:“那我们就快动身,回凉州吧。”
……
北府营和镇标营,是为卧龙先生的两大亲兵营。
由武圣范海凌协助,两人共同统领。
此时此刻,也陈兵在东部边境。
中军大帐。
羽扇经纶的许文才,正坐在书案前摇曳的烛光下,通宵处理一些军中杂务。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恭恭敬敬的少年。
少年时而研墨,时而递交文书,辅佐公务,也算是游刃有余。
他名叫齐成,大概两三年前,被卧龙先生收为弟子,如今跟在身边,基本上是言传身教,心腹中的心腹。
“这个人呐,有时候不能要脸。”
许文才放下毛笔,遵遵教诲道:“想当年‘喻文泰’曾受胯下之辱,后来不也是成就一代‘兵仙’?
“在想当年,许某我如果不是脸皮厚,到处混吃混喝,侥幸留得一条性命,直到遇见明主,又岂能有今日?”
“先生所言,齐成牢记在心。”
齐成躬身道。
“孺子可教!”
许文才欣慰地赞叹一句,而后又叹息起来:“这几场仗打下来,算是把举国粮草消耗个七七八八。如果不是陈将军赢了官渡,只怕是要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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