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儿子什么脾气,哪个当妈都心知肚明。
那么倔的一个人,不躲不辩,服软认错,可是多少年没见过的,反倒让董金淑接不住招了。
“妈,我错了,别生气,”程澈把背又对着她,“要还不解气,你再抽我两下,来。”
董金淑喘着粗气,脸都气白了,章佳柠连忙上前劝道:
“姨,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董金淑看看章佳柠又看向程澈,放下手里的笤帚坐回去。
程澈往她身边坐,被董金淑嫌弃地说:“别挨着我,嫌你,一边去。”
“我不嫌你。”
她越躲,他越往她身边靠。
程澈心平气和地说:“妈,现在房价是近五年最低的,你也早就清楚,我一直想在市里买套房,这不赶上楼盘年底促销,我也早就相中这个楼盘了,房型合适、楼层合适,价钱合适,这不成全我嘛,我不买都不对劲。
再说了,咱村别人家结婚都去市里买房,那老常叔他儿子混成啥样了,还在市里买房呢,我咋地,我差哪?对不?
再说,那房子地段好,周围购物买菜医疗教育啥的都便利,等以后你有大孙子了,你还能你大孙子在农村呆着?跟我跑船接船?就在海上泡着?咱不得让他念个市里的小学?接受更好的教育?”
董金淑脸色明显缓和了,缓缓揭起眼睑看向程澈,“你这些话,买房之前怎么不说?”
程澈薄唇抿紧,想了想,才说:“我不是怕你横竖都不让买嘛。”
董金淑:“你现在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了,妈肯定也要考虑的,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程澈说:“你是。”
董金淑睇他眼,“你才不讲理。”
程澈:“我确实不讲理,我不讲理像谁?不随你嘛。”
“嘶……”董金淑照着他背拍一巴掌,程澈哎呦一声,疼得人都扭变形了,“妈,你这一下,嘶……”
“别跟我装。”董金淑才不上当。
程澈倒吸口凉气,“谁跟你装了,不信你看,刚才那一笤帚,我现在半边身子都疼,肯定肿了,不信你看。”
董金淑撩起他衣襟看,直到推上肩胛骨,一道鲜红的凛子触目惊心。
“……呀,”董金淑打完又心疼,“你咋不躲呢。”
程澈把衣服拽下来,“躲啥,我确实有错,不让你出这口气,你再病倒了,我咋办。我现在跟以前想的也不一样了,以前就顾着赚钱,也没考虑你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现在就想着家里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日子过得去就行。”
几句话全戳在董金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手轻轻地摸刚才被打的地方,“程澈啊,你可算长大了。以后就算我有那天,见到你爸,我也问心无愧了。”
“妈你说啥呢,什么有那天,那天早着呢,我找人给你算过,你能活一百。”程澈嘁了声。
董金淑被逗笑了,“我要活一百,你得烦死。”
程澈说:“那你就照一百活,谁烦你,我高兴来不及。”
瞒着家里买房的事,在程澈的苦肉计中渐渐平息了。
但自打知道市里有套房,董金淑跟人唠嗑,只要有人提市里的房子,她就会显摆自己儿子在市中心最好的位置买了大房子。
程澈被人问起房子的事,刚开始还没在意,可问得人多了,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为此,程澈专门找一段普法视频,看到家里几口人都被杀了,董金淑惋惜地直摇头。
程澈劝她,财不外露,以后家里的事,出去不要讲,省得惹祸上身。
董金淑长记性了,再也没跟外面人提过。
……
建海鲜食品加工厂要经过相关部门层层审批,首先要找村上谈,最好在拿到一些惠商的政策。
程澈来到邢洪昌办公室,话里话外都表明是章佳柠一直在劝他开加工厂,邢洪昌也明白,他是想把功劳都归咎在章佳柠身上,为她增加一些好看的政绩,也为去市里铺路填瓦。
邢洪昌心里虽然有点想法,但考虑再干一年就卸任了,也就同意了。
年后,跑建厂的手续不容易,很多部门都赶上年初设定任务目标,工作繁忙,程澈经常跑空,但好歹这些年也算有些熟人,加之他手续没问题,提供的材料也齐全,这些都要归功于章佳柠想得周全。
程澈拿着办好的手续找到章万清,让他开始去工地上监工。
超市这下白天又只有梁燕妮一个人打理,好在晚上他下班后能帮忙送货,也算忙得开。
进入三月,离下海参苗的月份就不远了。
建厂房的事全权交给章万清,程澈终于能抽出身去搞海参养殖的事了。
上次跟马鑫选了一家海参苗的新供货商,两人这次去实地验货,等四月一到,就可以下苗了。
新供货商这批海参苗的品质绝对算是上等,程澈心里也有底了,两人约定好来取货的时间,程澈就带着马鑫去市里转转。
平时他们俩都是逛逛商场买衣服买鞋之类的,可今天程澈专门往那珠宝店看。
马鑫问他:“你老盯着珠宝店干嘛?要给嫂子买首饰?”
程澈看准一家,奔着那处走去,边走边说:“婚都订了,不得看看结婚的首饰。”
马鑫问:“我嫂子喜欢金的还是铂金的,还是钻石的?”
程澈微顿,“这你问对人了,我不知道。”
马鑫被他的话晃得一个趔趄,“哥,你差点把我腰闪了。”
程澈拿出手机先联系的董金淑,“妈,我正好在珠宝店逛,给佳柠买的首饰,你说买啥样的好?”
董金淑说:“傻儿子,该问我的你不问,不该问我的,你倒是问得勤快。这事你得问佳柠,问你丈母娘。人家喜欢什么,你买什么,这结婚的首饰就是买她高兴。”
“知道了。”程澈挂了电话,又打给章佳柠。
此时,她手机能打通,但是没人接。
程澈知道她今天去市里开会,但只要她去市政府,心里就觉得闹腾的。
说不出来缘由,也许那里有宋枢枫,他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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