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交待的吗?”

    姚启明的声音并不高,甚至带有几分沉哑,却莫名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哦,神色清冷,气定神闲的冷渊除外。

    整间屋子瞬间静悄悄的,蒋氏喉咙里发出的喀喀呛咳声显得阴森,沉闷。

    姚启明边用凌厉的眼神瞟向蒋氏,边将手中茶杯重重蹲在茶桌上,咚!

    犹如一记重锤,狠狠锤在蒋氏心头。她右手紧捂左胸口,咳声急促冗长,直咳得她满脸猪肝红。

    “阿娘。”姚唯佳急忙替蒋氏抹前胸,捶后背,“阿娘。”

    一直默不作声的姚唯圣,眼神幽怨地望向姚启明,“有什么话,阿爹直说便是了,何苦这样唬我阿娘?”

    姚启明那爬满皱纹的嘴角,扯起一抹讥笑,凌厉如刀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此刻咳得满脸猪肝红的蒋氏脸上,“你自己说!当着儿女们的面,大声说!”

    “阿爹!”

    姚唯圣当即起身离席,“扑通”跪倒在姚启明面前,“自打您进去之后,我阿娘总是吃不好睡不好,四处托人情托关系,希望您在里边少受点苦……数日前,阿娘之所以领着我和唯佳到子舒家来,实在是粮尽水绝,走投无——”

    姚启明边伸手指向站在身侧的老妪,边沉声问姚唯圣,“你知道她是谁吗?”

    姚唯圣明显一愣,随即,他抬眼将老妪仔细打量一番后,如实摇头道:“不认识,从不曾见过。”

    姚启明一字一字道:“她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奶娘,林嬷嬷。”

    姚唯圣听得浓眉一皱,下意识望向蒋氏,“阿娘身边有过这么一位嬷嬷吗?我怎么从未没未见过?”

    蒋氏见姚启明把话说到这份上,知道他今日是来揭露当年真相,断她与儿子的母子情分的。

    她含辛茹苦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母子情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蒋氏边走到姚唯圣身侧,用力扯他起身,边不忘对姚启明倒打一耙:

    “我和你们兄妹二人说过多少次了,这么多年来,你阿爹心里只有先夫人和他与先夫人生的女儿,你们就是不信!”

    “我们粮尽水绝走投无路了,这才翻山越岭,舟车劳顿前来投奔他和先夫人生的女儿,他坐牢都坐得不安生,非要过来替子舒将我们赶走。”

    “既然如此,咱们这就走。”

    “以后哪怕乞讨,也要绕开他宝贝女儿姚子舒的家门!”

    蒋氏边连珠炮串般叫嚣着,边急拉姚唯圣和姚唯佳离开。

    姚唯圣和姚唯佳兄妹生怕蒋氏上了几岁年纪,步子迈太急会摔跤,急忙边分左右用力搀扶蒋氏,边不停地温言提醒。

    “阿娘慢些。”

    “阿娘小心脚下。”

    眼看着蒋氏、姚唯圣、姚唯佳踩着平铺在天井上方的木板,准备扬长而去。

    进屋后,始终一言未发的佝偻老妪林嬷嬷,当即冲借机逃遁的蒋氏、姚唯圣、姚唯佳三人的背影,高声道:“大少爷左腋下,有一个形似长命锁的胎记!”

    姚唯圣隐约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当即顿住脚步。

    “肯定是你家婆娘在外人面前说漏了嘴。”蒋氏沉声催促姚唯圣,“她吠她的,咱们走咱们的。”

    林嬷嬷见姚唯圣明显顿住的脚步又迈开了,急忙吼道:“姚子舒的左腋下,同样有一个形似长命锁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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