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年过六旬的谢里正那得意样儿,慕灵忍不住笑起来,“莫不是村南那边的住户,已经有人松口了?”
“哎哟哟!何止是有人松口哟!”谢里正眉飞色舞道:“不但村南的四十九户人家,全部同意拆房子重建!其他人家,也全都同意了!”
“嗯?上午不是还没有一家人松口的吗?您该没有……”拿着她这位新鲜出炉的九品静孺人,威胁村民吧?
谢里正一脸正色,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不信你问你阿爹,我只和村民说了句‘既然我这张老脸不好使了,我这就去请皇上新敕封的静孺人亲自和你们谈’,然后,他们就争先恐后找到我,并十分爽快地在契约文书末端签了名,按了手印。”
话间,谢里正乐呵呵从袖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契约文书,“呐,共计四百三十户,全都签好了。”只剩慕灵家没签。
接过谢里正手里的契约文书,慕灵颇有些哭笑不得。
把皇上抬出来了,村民们能不同意吗?
在皇权至上的大润朝,百姓对皇权仿佛有种天然的敬畏。顺带敬畏她这个皇上新封的九品静孺人,也说得通。
受到皇上敕封的农家妇,这千百年来,她可是头一个。
村民们也是这样想的。
别看皇上只给慕灵敕封了一个九品静孺人,却已是无数农家数十代人都达不到的巅峰!
慕灵搬到金花村不过短短月余,就先后干下了掘枯井、造水车,远赴宇天国购粮等等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且。
皇上此次的封赏,还只针对慕灵“掘枯井”这一桩事。
过不了几日,慕灵的品级只怕就要蹭蹭往上升了。
另外。
慕灵让谢里正代为转达的话,早就让村民颇为心动。
“每家一间三进四合院砖瓦房,每家每年第一年可领二两分红,第二年可领三两分红,第三年可领……”
——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聪明人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
和还没相通的人将道理掰碎了一讲,大家的口径,可不都统一了么?
住在村南的村民,自发结伴涌向谢里正家。
其他村民收到风声后,自是不甘于人后,亦自发涌向谢里正家。
谢里正乐得鱼泡眼眯成一条缝,山羊胡须一翘一翘的。
于是,他趁热打铁,笑眯眯让村民在契约文书末端签名,按手印。
——“不就是将名下所有荒山,都交给大宝娘,无论她拿来做什么都不能插手吗?”
——“老房子拆了赔新房子,往后每年年终还能白领银子,傻子才会插手好吗?”
要在契约文书上签名按手印,那就签名按手印,不签名按手印,大家还担心慕灵日后不认账呢!
况且。
每份契约文书都有编号,先签字的说不定能先入住新房。
每家人签名按手印的契约文书,都是一式三份。
一份在村民自己手里,一份在谢里正手里,一份据说还要交到县衙资料库里存放。
白纸黑字犹如板上钉钉,完全不用担心慕灵以后会赖账。
对了,金花村村民还能享受“优先安排差事”的特权。
眼下正值农闲,许多村民想找慕灵优先安排一份好差事。
也想看看新出炉的静孺人。
到了四合院,谢里正与慕大强进了屋,随同而来的村民始终在屋外站着。
有村妇抑制不住好奇,探头探脑朝屋里张望。
有村妇叽叽喳喳聊上了。
“我听说,皇上赐给大宝娘的孺人服,选用最好的锦锻,掐金边走银线的,可气派,可值钱了!”
“是吗?好希望大宝娘换上孺人服,让大家开开眼啊!”
何止村妇们想看,姚子舒也想看。
最终。
慕灵穿上了那套深兰色银纹绣山水松鹤腾飞孺人服,梳了个朝阳五凤髻,插上栩栩如生的仙鹤展翅金步摇。
初看纤姿笔挺,袅袅婷婷。
再看却颇有几分锋芒外露,声名鹤鹤的威仪,还有几分英姿飒爽的雅正端方。
这是他们天天见的那个大宝娘吗?
在场村民瞬间都看呆了。
有的村民,双膝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往下跪。
从西一间出来的冷渊,瞬间俊脸通红,心扑通扑通直跳!
——集英气贵气于一身,恰似凤仪九天的女子!是他的未来世子妃,他必须想办法快点将她迎回章王府。
村民们不由自主朝慕灵跪拜。
慕灵急忙伸手去扶最靠前的村妇,对方似乎越扶越醉,只好作罢。
进东二间,换回先前那身半新不旧的浅蓝罗裙,慕灵这才高声对众人说出私下与姚氏商量过的结果:
“今晚摆村宴!”
一为她被敕封为九品静孺人;二为公布谢里正和慕大强的父子关系;三为第一窑红砖烧出窑;四为全村人一致同意金花村的未来改革;五……
值得庆祝的理由实在太多,让全村人这就着手张罗晚宴的丰盛食物就对了。
村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今晚摆村宴。”见众村民怔怔发愣,似乎没听见,慕灵又笑吟吟地说了一句,“不过,需要借用各位叔伯婶子们家里的大锅和桌椅。对了,桌椅搬来前,记得写名字,方便认。”
很多村民当即嚷嚷:“我不认识字,更不会写字。”
性子清冷喜静的冷渊,受到热闹的气氛渲染,竟破天荒升起融入集体的念头,悠悠开口,“我可以帮大家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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