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微微蹙眉,看向穆晖。

    穆晖同样一头雾水。

    他心说这个沈如归熟人满天飞也就算了,总不能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故事吧。

    这报告上也没写啊……

    不过眼底下有更重要的事,好在司马戟很快就放过了他们。

    “我记得不是让你留在房间吗。”

    司马戟将注意力放在穆晖身上,语气不悦。

    “你怎么又出来了?”

    穆晖一拍脑壳,这才想起正事。

    “毁了,那存放尸体的房间出现问题了。”

    他带着众人,三两步往回赶。

    “咱们刚跑出去没多久,白爷不是让我们几个回房间里去吗,谁能想到就这么牙长一段路,我们愣是找不着原来的房间了!”

    众人出门匆匆忙忙,没来得及记住路线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边的船舱满共就这么大一块,抽支烟的功夫就找不到来时路。

    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司马戟脸色冷下来。

    “如果你们不是想故意搞我心态的话,最好赶紧告诉我这是在开玩笑。”

    穆晖委屈死了,尽量简短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大哥,我是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的地方不清楚,但是在视力这一方面穆晖对自己的眼睛是绝对的肯定。

    “我们甚至重新拐回去,把每个房间的门牌号都确定了一遍,但就是独独没有找到存放尸体的那间屋子。”

    一模一样的走廊,一模一样的房门。

    游轮船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岩小峭在这个巨大的迷宫停下脚步。

    “不是你们找不到尸体。”

    他面色凝重。

    “而是尸体找不到你们。”

    穆晖心脏重重一跳,他仓促转过身来,迎上道士狭长的眼睛。

    岩小峭道,“这片区域的阴阳卦局,在变化。”

    这艘游轮的船舱格局,在变!

    ………………

    “不是,我说小兄弟啊,咱们这到底是拐到哪去了。”

    伍天池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汗淋漓在季霄身后喘气儿。

    季霄绿色瞳孔警惕地盯着周围环境,嘴唇紧紧绷住。

    “明明是原路返回,怎么就转不出去了?”

    跑了一身大汗不说,已经累了个半死的伍天池问他。

    季霄无法作出回答,他也想问为什么明明两个人都是原路返回,距离通向上层的出口却越来越远。

    两个人在地下船舱东拐西拐,蹭了浑身的灰,还诡异地丧失了方向感,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地下船舱里乱撞。

    伍天池那本就电量不足的手电终于熄了火。

    视线骤然暗下来。

    黑压压的船舱,睁开眼和闭上眼看到的事物都毫无差别。

    刚开始,季霄还试图用手机联络上面的其他人。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片没有客人的地方完全不存在信号。

    四周都是布满棱角的废材,两个人在黑暗中孤立无援,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像是陷入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伍天池牙齿打了个战。

    “我说小兄弟,咱俩要不然还是就在原地等着吧,船主人终究不会弃我们与不顾。”

    潮湿的氧气混着空气中的尘埃灌进鼻子,伍天池心里哇凉哇凉一片。

    尽管清楚季霄根本看不见,但他还是自欺欺人的指了指头顶。

    “上面的人发现咱俩一直没上去,肯定会派人下来找的。”

    伍天池道,“总比咱俩在这儿瞎着眼糊转强,你说呢?”

    季霄转过头,面色冷然。

    “船主人都往我们的早餐里混老鼠药了,你还指望她把咱们当人看吗?”

    伍天池绷不住了。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觉到身前一空。

    面前的人好像突然蹦了下来,在地上不知道鼓着什么。

    地下船舱里安静无声,连海水涌动的噪音都传不进来。

    在这种视觉听觉完全封闭的状态下,伍天池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抬着两只手臂在黑暗中睁眼瞎乱抓。

    “我擦小兄弟你干嘛?人呢?不会走了吧?!”

    呲啦一声。

    地板上突然冒起一簇小小的火种。

    季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又深又绿,他吐掉嘴里的钉子。

    “没走。”

    看着那簇小小的火种,伍天池眼睛都快掉下来了,震惊的说。

    “我的老天奶,你怎么弄出来的?”

    季霄正在四处寻找干燥的布料做火把,闻声头也不抬没好气的说。

    “钉子和鞋带,摩擦生火没听过吗?”

    伍天池听过,但从来没想到有人能在现实中做出来,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竖了个大拇指。

    “厉害。”

    伍天池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地下船舱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但杂七杂八的东西还落了不少。

    季霄挑挑拣拣,勉强做了个简易火把。

    “不清楚。”

    季霄用牙咬着绳子,一圈一圈将布料缠在木棍上,明亮的火光将他本就带点野性的眉眼照的更加犀利。

    “但我可以肯定,待在这儿就是等死。”

    伍天池不能理解。

    “为什么?”

    季霄呸掉绳子线头,转过脸朝他冷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犬齿。

    “老伍,咱俩下来的时候明明借着光也认清了路,但偏偏等头顶出现意外,打算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季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伍天池说不出话来。

    就跟没看见他和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样,季霄接着道。

    “你现在低头看看地方。”

    伍天池下意识的按照他的命令低下头。

    只这一眼,伍天池瞬间汗毛竖起,惊了一身冷汗。

    地板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两个人不同的脚印。

    ——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这不会……?”

    伍天池嘴唇颤抖着抬起脸来。

    可黑手党的少爷显然已经过惯了磨牙吮血的生活,连一句安慰都没分给他。

    季霄抬头看了看布满灰尘又全是裂缝的天花板,道。

    “把人骗下来,封死出口,等被困的人在下面转到精疲力尽之后,他们自然能为所欲为。”

    季霄转过脸来盯着他。

    野狼眼中带着被耍了一通的恼怒和伍天池完全不能理解的兴奋。

    “我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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