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来静安寺赴约,却见寺门紧闭,皂白叩门,许久才有小僧开门,“今日我寺闭门,姑娘改日再来。”

    话落下,寺门再次关上。

    “哎……为什么要闭门?”皂白不解,作势再敲,裴仪拦下她:“定是出了什么事。”

    “那怎么办?将军会不会以为姑娘故意不来?”

    “午时未到,许是他还没来。”

    静安寺建在半山腰,左行百米有一露台,人少清净。况且露台比寺门处略高几许,既能见寺前停放的车辆,又能见蜿蜒曲折的山路。

    若有人来,亦能知晓。

    “咱们去那边坐坐。”裴仪朝露台走去,“若他来了,咱们也能瞧见。”

    秋日的风清凉、瑟骨。

    这天,一日比一日冷;风,亦是一日盖过一日凉。

    午时不见来人。

    主仆二人焦急地等候,直至过午,直至天际擦黑。

    “姑娘,将军不会再来了,我们回去吧。”皂白望着深山幽林,暮霭沉沉,心中不大宁静。

    “他会来的,再等等。”裴仪遥望山路,黄秃秃的山路,犹如土黄色的蛇,盘旋卧于山间。

    山路空不见人。

    天色再沉,远处山峦不见踪迹。

    “姑娘,咱们回去吧!不能再等了,再晚城门关闭,咱们想回也回不去!”

    “再等等,再等一刻钟……”

    静安寺前,只停放着承宣伯府的马车,除此之外,再无一马一车。

    裴仪的心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来吗?

    为什么?

    忽然,一人一马,飞快地在山路间奔驰。

    “驾——”急切地男声,传遍山林,亦传上露台。

    “他来了!他来了,丝萝……他来了。”裴仪欣喜过望,一边打量飞驰的人,一边扭头对皂白说。

    终于等来想见的人,裴仪双眸含泪,望着山下人,眸中泪遮掩不住耀眼的光。

    皂白看着欣喜的姑娘,不由得激动。

    来人纵马狂奔,到静安寺前下马,裴仪奔下露台,朝山寺跑去。

    “裴仪——”来人看到裴仪的身影,奔向她。

    裴仪在看清来人的面目时,突然顿步,怔怔地看着他,浓厚的失落攀上心头。

    不是他……来人不是他!

    裴修冲到裴仪面前,拽住她的胳膊,往下狂奔,“快,快回京!”

    裴修的急切,把裴仪从失落的情绪中拉回。

    “六哥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提步,跟着裴修跑。

    “京中出了大事,城门封锁许进不许出!”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苗世子亮出苗国公的腰牌,才许我出来。”裴修急切地把裴仪塞进马车里,“城守只许我半个时辰,若到时不归,咱们想回也回不去!”

    皂白麻利儿地钻进车内。

    裴修把车夫赶下去,亲自驾车。

    车夫骑马跟在后头。

    “驾——”裴修攥紧缰绳,一鞭子抽在马尾上,马儿疾驰,呼啸着拼尽全力奔跑。

    裴仪身处车内,感到无尽的颠簸。

    夜幕降临,寒风更为刺骨,裴仪心底升起一股不妙之感,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件事,必然与定远将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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