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雪路难行。
裴希和裴玉艰难地走到荣和堂。
“祖母身子安好,为什么不等雪停了,再去给祖母问安?”裴希不解道。
“前几日我母亲冲撞了祖母,我挂念她,不敢自己去,三姐姐就陪我一道去吧。”裴玉想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怕是咱们去了,祖母也不肯见。”
“不见,也要见。”裴玉小声说了一句:“由不得她。”
“你说什么?”
“没事。”
裴玉回她一笑,两人走进荣和堂,却见堂上热闹非凡,老夫人坐在首位,裴昌廷和裴仪坐在右列梨花木椅子上。
裴希笑同众人说:“今儿怎么齐全,像是祖母下帖请来的。”
老夫人闻言,冷哼,哪是她请来的,是这群冤孽自己寻上门来的!
裴昌廷和裴仪心里想着正事,不搭话。
裴玉知道里头的真相,拉着裴希走到老夫人跟前,行礼问安:“祖母安好,下了雪,我和三姐姐挂念祖母的安危,特意来看您。”
老夫人脸上挂了丝勉强的笑意,对两人说:“好孩子,祖母没事,外头风雪大,你们回去吧。”
裴希才想应,裴玉抢先对裴昌廷问:“二叔,婶子好些没?”
裴昌廷冷脸,睨视老夫人,“只等下葬。”
“啊!”裴玉捂嘴惊道:“怎么病成这样了?”
“发生了什么事?婶子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裴希一头雾水,难怪大家都沉着脸。
裴仪语气不善地说:“我嫡母,叫人下毒,险些毒死!”
裴希倒吸一气。
怎么会这样?
“凶手查出来了吗?”裴玉坐在裴仪身边,关切道。
说话间,裴仪红了眼睛,哭道:“不敢往下查,等祖母示下。”
裴玉知道她在做戏,配合道:“只是查查凶手,想必祖母不会阻拦。”
“玉儿说得对,这等大事,您该不会阻拦。”裴昌廷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躬身道:“请胡妈妈请大哥一族叙话。”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怒目圆睁,“你大哥给你媳妇儿下毒?”
“不是大哥,是他身边的妾。”
“哪个妾?许氏?还是步氏?”
裴昌廷脸色铁青,凝视着老夫人,反问她:“许氏连顶撞您的胆量都没有,何来胆子毒害我妻!母亲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夫人不言,直勾勾地回瞪裴昌廷。
母子俩较量一番,老夫人败下阵,冲胡妈妈喝道:“愣着做什么?快快应了你们二爷的心思,去请伯爷和步氏!”
胡妈妈打量一眼老夫人,匆匆走到门外,传下人去请。
“多谢母亲!”裴昌廷一甩衣袖,重新坐回去,心中盘算,该如何发难。
长辈无话,裴氏三姐妹也不敢多语。
堂内的炭盆烧得通红,盆中火炭发出‘嗤嗤’声响。
半烛香的功夫,外头传来脚步声,嬉笑声,“父亲,雪下的这般大,祖母寻我们来做什么?可是备了好的吃食?”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姐姐知道在房里读书,你呀!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那是裴媛和步姨娘的声音。
裴仪双手捧着汤婆子,头也不抬,静静地等人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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