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恨在心,”贺平先一步走到马前,解开缰绳,抛到马身上,“萧居营早就想除掉李章。”
“我的意思是,燕王谋逆,萧居营什么态度?”关肃峥翻身跃到马上,居高临下地睨视贺平。
“他持中立,谁给的好处多,他听谁的。”贺平骑在另一匹马上,“不过,他更属意将军。”
关肃峥手握缰绳,轻拍白马屁股,马儿哧哧低声叫,原地转了一圈。
关肃峥问贺平:“若燕王此事事成,百年后,皇位传给他,这不比别人给的好处多?”
贺平看着关肃峥,双手抱拳,真诚地说:“有将军在,燕王只能事败……”
关肃峥的低笑声,在风中消散。
深夜,寂静的街道上,除了保家卫国的将士,再无一人。
关肃峥策马前行,低呼:“让周茂速来见我。”
周茂被士兵从被窝里薅起来,听说将军要见他,连忙把自己收拾好,赶到将军的屋子。
周茂看见关肃峥时,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
“将军,您这是……”
“周茂,本将待你如何?”
周茂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对关肃峥表忠心:“将军对周茂有提携之恩,要没有您扶持,我还在城头巡逻。将军大恩,周茂铭记在心!”
“你有才干,有能力,这等人才,不能被淹没。”关肃峥大力拍拍周茂的肩膀,托他起身,“来,快起来!”
“多谢将军!”周茂从地上站起来。
“有一件事,唯有你才能做好。”
关肃峥的话才落地,周茂迫不及待地又跪到地上,“属下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关肃峥从怀里取出一枚虎符,递到周茂眼前。
周茂直愣愣地盯着虎符,眼里是赤裸裸地渴望!
他的眼神,落入关肃峥眼内。
片刻后,周茂收敛神色,仰头直视关肃峥,旋即又低下头,朗声回答:“将军,属下不敢。”
“明日卯时,携十万兵马,回京。”关肃峥嘴角微微上扬,把虎符抛给他。
虎符不落地,周茂眼疾手快地接住,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手足无措地捧着虎符,“将军?”
“京中兵变,本将先行探路,你阵后压兵。”
关肃峥攥住周茂高举的胳膊,锐利的目光射入周茂眼内,“敞怀襟抱的时刻到了,周将,莫要错惜!”
周茂大为震惊,双目瞳孔扩大,口唇微张。
关肃峥松开他,冲贺平扬手,潇洒转身。
周茂仍保持原来的姿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虎符,眼睛盯着定远将军的背影,久久错不开目光。
他说,敞怀襟抱。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他,竟懂他!
眼底湿润,挺拔的身形渐渐模糊。
糙汉眼角溢出盈盈泪花,内心气血翻涌。
周茂发誓,单为他这一句话,也要誓死追随,永不言叛!
贺平早已备好赶路所需物资,关肃峥不需操心,两人一人一骑,夜驰漠北,驶入内地。
不过匆匆十数日,两人躲过多方探子,夜入京城,神鬼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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