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赶紧替她解围,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当着诸多侍卫的面,正正经经地对她作揖,客气有加道:“七姑娘安。”
侍卫们瞧了,瞪大双眼,眼前这厮……是王府里,除了王爷,身价最高的人,堂堂贺首领!
平日,他们想同贺首领多言几句,都要遭斥。
这位女子,竟然得贺首领作揖?
“你来得正好,带我去见王爷。”裴仪心急。
“七姑娘请随我来,”贺平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挡在前头的侍卫们迅速闪开,让出一条路,裴仪带着丝萝小跑进王府。
贺平戳侍卫脑门,恨铁不成钢地斥道:“脑子不要了?早朝上的事,你们没听说吗?还是怎么了?一个个猪脑子。”
贺平抛下话,也不管这群侍卫们能理会到什么程度,抬脚去追裴仪。
王府门口的一众侍卫,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一人仍糊里糊涂:“早朝?早朝上发生了什么事?”
“呆子!圣旨!圣旨……”另一侍卫,一掌拍在他头上。
“圣旨咋啦?”
“呆子!”那人翻白眼道:“王爷面圣,求皇帝赐婚,承宣伯府的七姑娘正是此人。”
“啊?未来的夫人进府,让咱们拦了,这咋办?”糊涂侍卫肉眼可见地慌了。
剩下几人,比他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面如土色。
那边贺平追上裴仪,为她引路,随着抄手游廊来到一处僻静之地,绕过翠绿的竹子。
裴仪看见正屋前,有一人坐在蒲团上,蒲团旁立了一张小方几,方几上设一棋盘。
关肃峥单手执黑子,落在棋盘。黑白子对峙,实力不分上下。
懂棋之人,细究能察,黑子入局,引白子露出破绽,只需三局,白子必输无疑。
看破局势的关肃峥,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裴仪立在远处,望着他出神。
贺平见她不语,不敢出声搅扰。
有人从抄手游廊走来,关肃峥很远便听到声音,他以为贺平办完事回来了。待破局后,一面欣赏自己的杰作,一面头也不抬地问:“何事?”
“回禀王爷,七姑娘求见。”贺平睨她一眼,恭恭敬敬回道。
关肃峥猛地抬头,望向这边,看见裴仪身穿一件浅粉色短袄立在抄手游廊上,盈盈地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关肃峥起身迎她。
裴仪迫不及待地奔向他,冲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贺平和丝萝两人见状,悄悄退走,各自退到主子看不见的地方,不让他人打扰。
关肃峥搂住她的腰身,抚摸她又黑又亮的秀发,“怎么了?”
裴仪从怀里挣出来,抬头看他,盈盈地望着他,圆圆的眼睛里盛满泪花,一个字也不说。
他宽阔有力的大手,抚摸她的脸颊,指尖探得冰凉,如同把手伸到一汪死水里,令人寒遂,令人发毛。
“怎么这样凉?”关肃峥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裴仪的浅粉色短袄上,压着火气训她:“出门也不披衣裳,你要冻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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