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闹剧之后,承宣伯府冷清了好一阵。
听说老夫人病了,怒火攻心,病卧床榻将养数月。
裴仪既没过问,也没去荣和堂探望,据说老夫人整日骂裴仪不仁不孝,不是好人。
姚氏和穆氏对裴仪越发客气,府里的婆子丫头,乃至小厮等人,见了裴仪绕道走。若迎面撞上,躲不过去时,一个个低声敛气,俯首帖耳,连大气也不敢喘。
每每这时,皂白忍不住取笑:“我们姑娘真威风,你瞧他们,一个一个的,见了姑娘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裴仪索性整日赖在西府蕉客,一步也不肯出,反正也没事。朝廷没事,伯府里头也没事。
会试接近,裴修等人日日钻研圣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曹琦读书最刻苦,挑灯夜战,没有一日早睡懒起。
曹瑜日日守在家里做活,一为解家中生计,二为安曹琦的心。
裴仪连着下了好几次帖邀她出来玩,都被她拒绝。
时近新年,关肃峥和太子一点归来的迹象也没有。
除夕夜前夕,皇帝下旨,边关战事频繁,太子和定远王冲锋陷阵,举国上下不得大迎新年。
这个年在清清冷冷中度过,转眼来到元宵节。
节前一天,是裴仪的生日。
依裴仪的意思,顾虑到战事吃紧,会试将近,她同姚氏说,今年的生辰宴取消。
姚氏没说什么,倒是裴昌廷听了,一味地赞赏她,知礼懂事。
现如今,裴仪在裴昌廷和姚氏眼里,与老夫人和裴昌文眼里,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临近傍晚,姚氏来到西府蕉客见裴仪,说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裴仪看穿她的心思,装作不经意地问:“夫人找我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姚氏扭扭捏捏,半晌蹙眉狠心道:“算了,我也不瞒你,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前几年,”姚氏坐在梨花木椅上过指头,数日子,愁道:“我忘了是崇礼五年,还是六年。”
裴仪不打断,静静地听她说:“那年,也是你生辰,有个男人下帖说要见你,老夫人把人打出去了。那个时候你还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我……”
姚氏满脸歉色,期期艾艾地说:“我没当家,也不是……很清楚……你13岁那年,那个人又来了,当时咱们都张罗给你庆生,没……没留意这档子事。刚巧,胡妈妈出门迎面撞上他,把人又撵了出去,听说……闹得挺不好……裴仪,我向你!不,我……我……”
姚氏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不知道这档子事,一丁点也不知道!你也知道老夫人那个人……她要有心瞒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况且那年我还病中……我……”
姚氏愁容满面,两根眉毛拧到一起,眼巴巴地看着裴仪。
裴仪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氏舔舔下嘴唇,犹豫道:“下帖子的男人,是你亲舅舅。”
舅舅?
“什么?舅舅?”裴仪又懵又喜,“我还有位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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