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不提的！”刚刚平复的心，又一次被裴仪搅乱。曹瑜偷瞄崔连行，见他面上带笑，盈盈地望向这边。
崔连行寡言少语，不大高谈阔论，总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说一两句。
她听不懂男人们谈论的政事，每见崔连行出声，总有人肯定他说的对。
他说话很是温和，不急不躁。
眼下，崔连行的目光往这边扫，曹瑜不敢奢望他看自己，一门心思以为他不过是看外甥女裴仪。
尽管如此，曹瑜的脸仍旧烧得通红，不敢迎合他的视线，一味垂头趁人不注意捶打裴仪。
“你害羞什么？”裴仪攥住曹瑜的手，两人闹得正欢时，丝萝从外面走进来，径直走到裴仪身边。
裴仪的余光瞄见丝萝的身影，忙止住笑。
丝萝附在她耳边，悄悄禀报：“姑娘，打听到了，是宫里的人包下的屋子。”
宫里？
宫里的谁？
她看见那人遮遮掩掩的模样，很是可疑。
细细一想，又觉得那人形略有一点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却又说不上来。
眼下当着多人的面，裴仪不好发问，只得强压心头的疑惑，悄声嘱咐丝萝：“让贺云去查，查清楚了马上回禀我。”
“是。”丝萝应声退下。
“发生了什么事？”崔连行很敏感，看见裴仪听了丫头的话，皱了一下眉头。
“没什么。”裴仪摇摇头，不打算告诉众人。
与此同时，永客楼走廊最里侧的包厢里，一位着鸦青色暗纹袍子的男人。
男人身前的酒案上，放着一个陈旧的小四箱，箱盖支在上头，赫然露出箱内的真金白银。
他手里把玩一张字条，字条上写有“密王之子智力障碍”八个大字。
“王爷，怎么处置他？”贺平抱剑守在包厢门口，眼望跪在关肃峥身侧的男子。
男子垂头不语，浑身打颤。
“暴露身份，该怎么处置？”关肃峥把字条揉成一团，抛在男子身上。
字条砸在男子脸上，滚落在地，掉在关肃峥脚边。
男子忙弯腰捡起字条，塞到自己嘴里，嚼吧嚼吧死命咽到腹中。
“王爷问话，快说！”贺平冷声提醒，男子吓得哆嗦，战栗道：“回王爷，自行了断。”
“本王让你入宫，为的什么？”
“潜伏在高贵妃什么，获取高贵妃的信任。”
“你暴露身份，反而牵扯出本王和密王爷。”关肃峥揪住男子头发，猛地往后拽，喝问：“要是他把你送到天子面前，你死不足惜！”
“王爷，小人知错！”
关肃峥松手，男子伏在地上求饶：“小人按照贺首领的吩咐做事，一点出格的事都没干，小人也不知道怎么让人盯住了，小人求求王爷饶小人一命……王爷……”
“贺平，你怎么看？”关肃峥反复思索男子的话。
贺平双臂下垂，恭恭敬敬地回话：“依属下看，怕是他一入宫就被盯上了。”
关肃峥冷笑，“未免太高看我。”
“王爷，眼下怎么办？这个人，杀还是不杀？”贺平手指男子。
男子一遍又一遍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关肃峥拿起箱子里的一锭白银，沉默半晌，猛地阖上箱子，“他献供，本王不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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