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不断震动发出声音,可能是手腕上那点刺痛让温颜找回一点神智,她的眼神慢慢聚焦,茫然地发了会儿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挪开刀刃,用渗着血珠的手拿出手机。
上面是谢灼和陆清辞的消息。
谢灼:【个人名片,加贝。】
谢灼:【他是律师,我一朋友,尽管使唤。】
谢灼:【现在不少人都知道我带你出席傅家的酒会,要是让人知道你被欺负到头上了还手软,丢的是我的脸。】
陆清辞:【视频。】
陆清辞:【这是昨晚的监控录像。谢灼推给你的律师能力很强,什么官司都能打,从无败绩,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说。】
陆清辞:【晚上一起吃饭?谢灼也来,是‘浮云’的菜。】
温颜一字一句地读着他们发来的信息,越读就越觉得躯体在回暖,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是啊,谢灼还在。
他跟她的身体里流着同一个母亲的血。
他们是血脉至亲。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层关系,但如今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他陪在自己身边。
连他的朋友也对她很友好。
这是她在顾承州身边得不到的待遇。
“咣当。”
温颜手一松,刀子摔在大理石上,清脆的响声像一声闷雷,将她炸醒。
她看着沾血的刀刃,再看自己手腕上那道浅浅的伤口,陡然生出一阵后怕来。
傍晚,温颜穿着长袖去楼上赴约。
谢灼还在路上,陆清辞穿着休闲服,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精瘦的小臂,多了几分散漫感。
“来得正好,饭菜刚刚送来,我去摆一下,等谢灼到就可以吃了。”
“我帮你。”温颜自觉地跟他走进厨房。
他们明明才认识两天,但相处却已经很自然。
陆清辞也没跟她客气,“那你帮忙把食盒里的菜端出来,我去拿碗筷。”
“好。”
温颜揭开食盒,跟上次送来的盒子一样,精致漂亮,盒身上印着云朵图案,里面的保温盒也都是‘浮云’独有。
温颜突然说:“我上次尝了那里的菜,真的很棒。”
陆清辞笑道:“喜欢就好,我平时不下厨的时候,都会让他们送餐过来,你也可以这样。”
温颜疑惑,“那是很高级的私房菜馆,平时都很难约,听说是没有外送服务的。”
陆清辞随口道:“自家人不算外送。”
“啊?”温颜眨眼。
陆清辞将碗筷摆放好,扬了扬唇,“‘浮云’是我外公外婆的产业,他们去世后我便接手了。”
温颜,“……哇。”
“那我以后有口福了。”
陆清辞返回厨房拿盘子出来装菜,“谢灼经常在那儿蹭吃蹭喝,你以后可以把帐记他名下。”
“这样不好吧。”
“他已经欠了一堆帐,不在乎多一点。”
温颜惊讶,谢灼看上去不像是会欠账赖账的人啊。
但由此也能看到他们的关系是真好。
温颜能和陆清辞相处得这么轻松,绝大部分是这个原因。
她随手把一个保温盒朝他递过去,两人分工合作,很快摆好了一桌菜。
现在就等谢灼来了。
温颜拿出手机看到谢灼刚发来的信息,对陆清辞说:“他说路上堵车,还要十分钟才能到。”
陆清辞去了卧室,声音传出来,“没关系,餐桌有保温装置,菜不会冷的。”
“哦。”温颜乖乖应声。
没一会儿,陆清辞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药箱,走到她面前蹲下。
温颜心脏猛然一跳,脸色隐隐发白,下意识握紧了双手,想把左手往身后藏。
陆清辞温和却不失强硬地抓着她的手臂抬起,将长袖挽上去两截,早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完全暴露在两人眼下。
温颜的手发着抖,想抽回来,声音艰涩:“别、别看。”
陆清辞平静地看她一眼,单手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虽然是一点小伤,但不好好处理的话是会留疤的。”
“没关系。”温颜低声。
陆清辞动作轻柔地帮她消毒上药,再缠上两层纱布,“这两天尽量别碰水,按时上药。”
他说完,拎着药箱起身。
温颜忽然用力攒紧他腰侧的衣服,指节都在泛白。
她没有勇气抬头,咬了咬唇,声音发哑,“你能不能,别让谢、谢灼知道?”
“好。”
陆清辞应得太干脆,以至于温颜反而愣了好一会儿。
她诧异地仰起头,有点回不过神。
陆清辞垂眼,浅色的眼珠在镜片的遮挡下被化去了不少的清冷,隐隐泛着暖意,“你不想,我就不说。”
温颜的眼睛一瞬酸胀,张了张嘴,“谢谢。”
“不用谢,这是你的隐私。”陆清辞说,“不过你能先放开我么?我得把药箱收起来,免得被谢灼看到。”
两秒后,温颜飞快地收回手,用力握紧了手心,仿佛有股火在烧,一路往上窜,烧得她耳朵都红了。
此刻的羞耻感超过了一切,她甚至想捂脸钻进地底去。
她呐呐道:“对不起。”
陆清辞轻笑一声,没说什么,转身拎着药箱去了主卧。
直到谢灼来了以后才再出现。
吃饭的时候,陆清辞和谢灼坐在她对面,她有意把左手藏在餐桌下,埋头装作吃得专心,生怕谢灼看出什么来。
好在谢灼偶尔只和陆清辞聊几句公事,大部分的时候都很沉默。
不知不觉间,温颜一碗米饭都见了底,撑得她打了个嗝。
谢灼见状皱眉,“这点食量,怪不得瘦得跟猴一样。”
温颜:“……”不敢反驳。
“起诉的事怎么样了?”
温颜回答:“我联系了贺律师,他说律师函明天会到宋芷涵手上。”
“那就好。”谢灼满意地点头,“他们要是找你麻烦就告诉我。”
“没关系,我能处理。”
谢灼冷声道:“听我的!”
温颜眸光一颤,“……哦。”
陆清辞瞥了谢灼一眼,淡淡道:“吃完了?餐前碗筷是我们准备的,餐后轮到你收拾。”
谢灼的气势一秒收拢,冷笑出声。
如谢灼所说,律师函一送过去,顾承州的电话就来了。
“温颜,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撤掉对芷涵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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