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认为露出了腿,露出了背,是羞耻的,这可以理解。”
沈时鸢看向两侧议论纷纷的众人,继续道:“但是不知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何男性可以赤膊走在大街上,女性却不行?
归根结底,不过是大家认为女人的美应该是委婉的,是隐忍的,是在男人绅士之下的,需要受到他们的约束。
可女人不是物品,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自由,不该为美丽而羞耻。
每年一次的赏花宴,不就是为了绽放女子的美丽而举办的吗?
难道即便是在我们女子的宴会上,也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而要继续在男人们的思维下约束自己吗?”
这些话,犹如一个个惊雷,砸在在场所有女子心底。
她们竟都一时无言。
她们想着参加赏花宴,想着穿华丽的衣服,画精致的妆容,可在挑选衣服的时候,还是下意识选择了男人最爱的样式。
这些所谓的潮流,似乎也都是男人眼中的“漂亮”。
可这真的是她们想要的美丽吗?
她们低下头,一时间满目茫然。
在一片沉默中,梁王妃先开了口,“我赞同小鸢儿的话。我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该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
“可是自古以夫为纲……”孟挽清轻声道。
“那你甘心吗?”梁王妃打断她的话,反问她,“挽清,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你究竟是孙夫人,还是孟挽清?”
孟挽清愣了愣。
她嘴巴张了张,好似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旁边石夫人笑了一声,“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的名字了。
整日石夫人石夫人的,听着甚是烦人!”
此时,定国公夫人开了口,“镇南王妃的话老身虽不能完全理解,但有一句没错。
赏花宴是咱们女子的聚会,无论外界如何,至少在这宴会上,美不应该被局限住。
如今王妃这身衣服,虽大胆,却完美展现了女子身姿之美。
女子之美,既可以奔放,也可以内敛,既可以温柔,也可以豪迈。
老身每年举办赏花宴,设立颜冠,也是这个目的。
如今,王妃歪打正着,反倒穿出了宴会精髓。”
她说着看向沈时鸢,眼里都是赞赏,“老身一把年纪,竟还没有王妃想的透彻,敢于行动,真是自愧不如啊。”
“老夫人别这么说。”沈时鸢赶紧道,“老夫人能理解时鸢所言,心中所想,时鸢心中已甚为感动。”
定国公夫人看着她一脸真诚,不由笑了,“王妃真乃性情中人!”
梁王妃看向还站在那,脸色难看的汝阳郡主道,“玉阮,大家的话你听到了没?
今后,你应多向你堂婶学习学习才是,还不快过来和小鸢儿赔个不是。”
汝阳郡主眼底浮出浓浓暗色。
她恨不得扒了沈时鸢的皮,还要她学习?
做什么美梦!
她愤声道:“母妃,我才是颜冠,凭什么和她赔不是!”
提到颜冠,不由有千金出声,“可惜镇南王妃没参赛,否则她才应该是今年的颜冠。”
“可不嘛,王妃的一席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赏花宴是女子的聚会,我们为何还要畏首畏尾?
等宴会结束,我也要去做这么一身衣裙,等到明年宴会穿!”
听到这些话,汝阳郡主脸色更难看,蓦然转头对那发话的千金道,“你们喜欢也没用,今年的赏花宴已尘埃落定,颜冠是本郡主。
她沈时鸢是评审,她若想当颜冠,那便等明年再来吧!”
那千金不过是三品官员的女儿,被训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虽心中不服,却是不敢还嘴。
见状,沈时鸢眉眼冷下来,忽的笑了一声,发话道:“可是颜艺赛我并未参与评审,既然没当上评审,那我改参赛好了。
老夫人,时鸢此举可行?”沈时鸢转头,问国公夫人道。
“这……”国公夫人斟酌道:“往年赏花宴并无此先例,不过王妃此轮确实未参与评审,若大家没意见,老身也并无异议。”
“镇南王妃,我支持你!”石夫人当先道,说完,她问在场诸人道:“你们呢,可有谁反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没敢应声。
“既然无人反对,那就这么定了!”
“我反对!”汝阳郡主瞬间脸色一变,咬牙道,“赏花宴是凭帖入宴,沈时鸢并无帖子,她只是代替太妃娘娘前来赴宴,如今却要以自己的身份参赛,这分明是坏了规矩!
若每个人都像她这般,那今后的赏花宴还如何卖帖?宴帖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要知道赏花宴能一届一届举办下去,全靠大家的支持,其中售卖宴贴便是主要的收入来源。
汝阳郡主此言一出,大家面面相觑,就连刚才最先站出来支持沈时鸢的石夫人,面色都不自然了起来。
“所以,本郡主反对沈时鸢参赛,大家可有异议?”汝阳郡主环顾众人问道。
现场鸦雀无声。
沈时鸢扫过众人面色,眉头微蹙,她倒是忘了宴帖这回事了。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崔雨嬷嬷,咱们按照流程,可以宣布今年赏花宴的颜冠了。”
汝阳郡主冲着主事嬷嬷得意道。
嬷嬷看向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则是对着沈时鸢微微欠身道:“镇南王妃,今日对不住了。王妃若想参赛,明年的赏花宴,老身一定把请帖亲自送到王府。
汝阳郡主所言有几分道理,赏花宴能举办这么多年,规矩不可破,今年的宴会,王妃确实没资格参赛。”
“谁说她没资格了?”
人群中忽的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清冷男人分开人群,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待看清是谁后,霎时,场面轰动如雷。
“是镇南王!”
“哇,镇南王真好看,之前汝阳郡主说王爷会来,我还不敢相信呢。”
“镇南王为何突然来了,难不成真的是来休妻的?”
“堂哥?你竟真的来了?”汝阳郡主迎上前大喜,转头扫了一眼沈时鸢,告状道:“堂哥,你看堂嫂穿着成何体统,这不是丢……”
熟料,她话还未说完,君九宸理都未理她,径直掠过她,一把摘下自己的披风,走到沈时鸢面前,盖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所有风光,遮了个干净。
他紧了紧披风,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盯着她,嗓音清冷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来赴宴请帖都不带?”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4_174253/2802546.html